阮莺倾身偏头看了一眼,只能看到坐在那儿的男人小半个侧身,长腿裹在黑色西裤中,胳膊肘撑在扶手上扶着脑袋。
“阮小姐,你知道怎么做?”赵元风的声音里多了一抹喜悦。
随着这一声“阮小姐”落下,前方靠在座椅里的男人扭头看了过来——脸色比平常略白,嘴唇轻抿出一道森冷的直线,眉头紧蹙,似乎是在忍受着痛苦。
他深如寒潭般的目光定在阮莺脸上,过了片刻,薄唇轻启:“试试什么?”
阮莺吸了口气,平静的说:“试试按住左胳膊这里的穴位,往下推。”
她隔着衣服做了个示范。
赵元风看了眼秦仞的脸色,十分有眼力见的说:“阮小姐,这动作一定很讲究力道吧?我们都不懂,你帮秦总推推。”
他说着,立刻十分灵敏的闪到阮莺身后,把前方的空位留给她。
秦仞静静看着她,像是在等待,对视了好几秒,他说:“我不懂。”
他的唇色都在发白,想来是真的疼的比较厉害才会如此。阮莺走上前,发现秦仞左边的位置空着,应该是赵元风的座位,她要摆弄秦仞的左胳膊,而他本人又一点换座位的意思都没有,阮莺只好走进去坐下。
刚坐下,秦仞的胳膊就很适时的伸了过来。
像个大爷一般。
阮莺看了这位忍痛的大爷一眼,“把外套脱了。”
男人的西服袖口较窄,没有往上刷的空间。
秦仞照做后再把胳膊往左边一伸,阮莺看着他扣得整整齐齐的白衬衫袖口,额头青筋跳了两跳。
他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连个衬衫袖口都懒得解。
病患,忍耐一下。
阮莺在心里重复了两遍这句话,低头将他袖口的扣子解开,抓着他的手腕将衣服刷了上去。
男人的手臂遒劲有力,光是肌肉线条就和女人的细皮嫩肉形成鲜明对比。
阮莺伸出大拇指按住关节处的一个穴道,慢慢往下滑三四厘米,如此反复。秦仞整个人都陷在座椅里,歪头看自己手臂上动作的那只手。
除了觉得它比较软、比较白,他没有别的什么感觉。
过了大概七八分钟,阮莺停了下来,“感觉怎么样?”
这动作她在自己身上试过,是有效的,不知道对他起不起效。
秦仞闭着眼睛,唇和脸还是白的,眉峰隆起,“还是疼。”
“那看来这个动作对你不起效,”阮莺利落的把他胳膊放下,将衣袖拉下来,“如果实在难受,让空姐问问飞机上有没有医生。”
胳膊被她放下的那一瞬,秦仞就睁开了眼睛,眼见阮莺起身已经往外走了两步,就等着他收腿让路,心里掠过烦躁之意。
“再按按,比刚刚不按的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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