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四处打探着，看起来忐忑而小心，而且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座位，坐下的时候犹豫而缓慢。

感觉和梦中的场景有些像，杭白川这样想着，突然拿起相机冲着他们照了一张照片。

“咔嚓。”

相机的声音清脆，按下快门的那一刻立马吸引了对面的注意力，对方看起来非常生气。

“你在干什么？！”女子起身大步朝杭白川走来，就要揪起她的衣领。

“照片。”这里很多人都没见过这种东西，杭白川也对这种情况熟练异常，侧了侧身子，取出相机自动滑出的照片甩了甩，而后递到对方手中，“抱歉没经过你的同意。”

照片上的女子穿着马甲外套，表情迷茫恹恹地看着前方，她身旁的窗子阳光照射下来，让面前的桌面铺满了阳光的颜色，女子却是躲在阴影之中。杭白川身后的人也凑热闹看了一眼，“我现在也想拍一张。”

“好啊。”杭白川微笑着回头，对方的开口刚好打破了一丝尴尬。

她走出过道好有足空间寻找角度，刚才的女子已经重新坐回座位，可她目光依旧是不是扫过杭白川。杭白川如芒在背，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像是一心在为后座的乘客拍照。

“你可以坐下来，取下眼睛，手里拿着它。嗯，这样就很好。”

后座的那位乘客已经和杭白川同乘了好几天，除了今天才上车的这些人，这间车厢里的人多少对彼此有些熟悉。他们十几个人从起始站开始，一同到终点站都是一路的，除了杭白川会在半路下车。

他们都知道杭白川有一个照相机，而且拍照技术不错，这年头相机是个稀奇东西，他们都想让杭白川给自己多拍几张，看着一张小纸片上自己的身影看起来格外稀奇。

...

......

火车停了几分钟后，再次开动奔向未知的远方。

车厢里进来了新人，气氛变得沉默起来，这些人看起来不大好相处。杭白川桌上摆着一张照片，是她之前为那位女子拍的，确实不大好相处，杭白川想着将照片收到腰侧的小包中，里面已经放了许多照片。

经过刚上车的一阵躁动，随着时间的推移，车厢也逐渐归于平静，虽然时不时会有新上车的乘客离开座位，装作不经意的模样走去其他车厢，再又看似不经意地走回来。

留声机又换了一张唱片，在悠扬的歌声中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夜色逐渐蔓延，明亮垂在车窗边苟延残喘，坐在车厢中的乘客陆续离席，他们要回到房间准备睡觉。杭白川没感到意外，这几天里除了她之外，车厢里的乘客都会在天黑之前回到房间睡觉。

新上车的乘客对这一幕感到奇怪，这种不约而同的离席让他们有些恐慌，面面相觑不知道应不应该跟着离席。

杭白川也站了起来，拿起相机咔嚓照了一张，刚好过道走在最后的一位夫人正在回头，杭白川的相机刚好拍到了这一幕。照片上是扭头回望自己的女子，杭白川却皱起了眉，抬头看向对方，那位夫人只是偏了偏头朝着杭白川会心一笑，转身离开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