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发生了变化,赛门葛路什看着地上模糊的影子,情不自禁地往身后看去。
天空的颜色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改变。
先是大片的宝蓝色,可随着红白的界线开始往外推,瑰丽的深蓝开始褪色,最终在太阳钻出地平线后变为耀眼的金色……
耀目的颜色让他眯起眼,直到被刺激出生理泪水才舍得移开目光。
没过多久,几人再次回到那片烧焦的树林旁,从中间的大道飞驰而过。
黑色的树干快速从眼前略过,形成一道道模糊的虚影。
可某个瞬间,夹杂在在漆黑的影子里,赛门葛路什看到一抹绿色。
焦黑的树干上抽出一条极细的枝条,最顶部吐出一枚嫩绿的新叶,正在清晨的阳光下微微朝他点头。
明亮的颜色从眼前一晃而过,马蹄溅起的尘土再次将他的视线模糊。
四匹马翻过土坡,在朝阳中留下一串拉长的烟尘。
远处山坡的另一端,棕发青年转过头,目光重新聚焦在手中的信纸上。
后背靠上树干,青年叼着笔帽在上面写了点什么后将其揣进怀里,从树顶一跃而下。
手掌按着长剑的剑柄,抬步往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论人们如何做想,时间都会一分一秒地过去。
太阳升起,繁星黯淡,新的一天入往常般拉开序幕。
坎蒂丝等人再次回到阿卡瓦港时,已经临近傍晚。
他们率先把葛路什送回城主府,并说明了几人在墓园附近的遭遇。
“希望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少女看向对面的两名老妇,积攒一路的担忧到底还是冒了头。
“当然不会,孩子。葛路什说的没错,那里确实是鲁比尼家的领地,那些人没有经过主人允许是不可以擅自闯入的。”
玛奈勒女士的反应很平和,脸上还挂着笑安慰他们:“而且我也完成了父亲的遗愿,现在年纪又大了……只要不回去,他们没法拿我怎么样。”
帕丽莎女士的反应比她大得多。如果不是顾忌着体面,看起来都要把手里的茶杯砸到地上。
“炸了我们家的墓还想反过来告我们?!做梦去吧!”这位最后的鲁比尼即使失去双腿也没消磨掉自己的脾气,拍着扶手朝女仆命令道,“拿纸笔来!这次就算王廷想要装傻也要看看别人让不让他们装!”
这位初见时还有些虚弱的老太太在见到亲人后就像是吹满气的气球,原本有些灰白的脸上重新显现出生机。
就着那股愤怒一连写了好几封信,帕丽莎女士终于冷静了不少,转而看向进门后便一言不发的赛门葛路什。
“继承仪式也该提上日程了。”后背靠上椅背,她将面前的书写小桌推开,看向身边的女仆,“明天就去找个占星师算一下,尽快挑个离得近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