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不了!不想嫁过来上门退亲就是,为什么要用这种丧天良的法子作践人!去他娘的,我非得找她们要个说法不可!”陆澄气疯了,“还想嫁进广安伯府做贵人?我呸!老子这就去京城戳破那臭娘们的真实身份,看广安伯府还会不会要她!”
他说着就要挣开兄长的手往外冲,被陆湛喝住了:“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
“我知道你替我不平,但我们不能连累无辜。”陆湛示意似的看了堂屋所在的方向一眼,声音低沉平静地说道,“她被抢了亲事又被弄坏嗓子,如今还与娘家断绝了关系,处境比我艰难万倍。我不能为了自己的一时之快,陷她于死地。”
世人看重女子清白,要是被人知道桑瑶曾跟他拜过天地还独处过好几日,就算换嫁之事大白于天下,广安伯府只怕也不会再要她,到时她的处境会比现在更艰难。心性弱点的姑娘,直接一条白绫挂了脖子也是有可能的。
陆澄听了陆湛的话后先是愣住,之后就咬着牙不吭声了,但一张满是怒火的脸还是死死绷着。
陆湛见此没再说别的,扯着他胳膊的手往上一抬,轻轻压了下他的肩膀:“大丈夫何患无妻?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
陆澄不甘又气恼,但终究还是用力踢了一下桌角,闷声妥协道:“知道了。”
***
兄弟俩说完正事,继续打扫房间。
因着桑瑶也是受害者,还是比自家大哥更可怜的受害者,陆澄缓过神后心里很同情她,干起活来比刚才更卖力了。
他是个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接受现实平复好心情后,就又叨叨起了桑瑶的事:“好好的姑娘竟被人害成了这样,老天爷可真是不长眼。还有她那个爹也是,亲闺女都不心疼,咋当爹的……”
陆湛被他念得头疼,又怕这话痨去打扰桑瑶,就偏头看了他一眼:“她还病着,需要静养,你别去打扰她。”
“知道知道,我才不会那么不懂事!”陆澄摆摆手,继续擦窗棂去了。不过擦着擦着,他突然又问,“大哥还记得桑玉妍长什么样吗?”
正在帮桑瑶铺新床褥的陆湛:“不记得。”
“那你对她还有印象吗?”
“没。”
确定自家大哥不喜欢桑玉妍,对她也没什么特殊感情后,陆澄心头那口气终于彻底吐出来了。
现在报不了仇没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有一天,他会让柳氏母女为今天对他大哥的欺辱付出代价。
正这么想着,陆湛又看了过来:“这事先别让阿满知道。她若问起桑府那几人的去处,你就说我不习惯家里有外人,送他们回去了。”
阿满就是他们的妹妹陆满,小姑娘今年十岁,身体不太好,前些天又刚病过一场,陆湛不想刺激她。
陆澄回神点头,随即才又郁闷道:“但这种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不说阿满,就说村里人,这几天就老有人上咱家问,你和大嫂还有桑家那几个人去哪儿了。我说你带大嫂回门去了,可接下来这,该怎么说啊?”
因为桑玉妍如今的身份,这桩婚事在村里备受瞩目,成亲那日几乎全村的人都来看热闹了。也是因此,那天陆湛带着桑瑶和桑家人离开后,村里的八卦群众们很快就发现不对了,这几日没少上门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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