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家的两位堂兄就是这么做的。
众人一边夸赞桑家兄妹感情好,一边打趣两位新郎官。
两位新郎官由着大家笑闹了一会儿,之后就拜别岳家,骑上骏马,一南一北地迎走了自己的新娘子。
锣鼓喧天唢呐响,热热热闹送红妆,没人发现北上往京城而去的广安伯府的豪华花轿里,本该因远嫁离家而难过不舍的“桑大小姐”正满脸压不住的喜色。
而南下往距离淮扬城约莫半日车程的云水村而去的陆家花轿里,本该捧着如意果端正坐好的“桑二小姐”,却一直软趴趴倒在座位上。
再一看那半露在绣着鸳鸯戏水红盖头外的,竟是一张双目紧闭,意识全无的脸。
***
桑瑶是疼醒的。
喉咙里像是有火在烧,疼得她昏沉的意识渐渐从冗长的黑暗里挣脱了出来。
水……
她又痛又渴,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了一片喜庆的红帐。
红帐是普通纱布做的,上面绣着寓意多子多福的缠枝石榴花纹,看起来挺漂亮,但整体做工算不上好,样式也早已过时至少半年。
桑家是淮扬首富,桑瑶作为桑家大小姐,从小在金银堆里长大,平日里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是顶好的东西。像这种档次的布料,别说她,就是她身边的丫鬟都不会用。
再一看红帐外面陌生简陋的摆设,桑瑶茫然混沌之余,陡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里是哪里?她不是应该在自己的闺房里换嫁衣吗?
……不对,她想起来了,嫁衣换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眼前发黑失去了意识!
桑瑶心头一跳,下意识就要叫人,可怎么张嘴,火辣辣的喉咙里都发不出声音。也是这时她突然发现,她身上穿着的嫁衣,根本就不是广安伯府送来的那件。
这是怎么回事?!
桑瑶心下骇然,忍着喉间的疼痛撑起身,可下一刻,身体一向很好的她就因为四肢酸软,猛然往地上栽去。
“醒了?”
红帐外突然伸来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扶住了她。桑瑶惊愕抬头,对上了一张棱角分明,轮廓极深的脸。
是个年轻男人,二十左右的年纪,个子很高,肩膀很宽,身穿一件青灰色粗布短打,扶着她的那只手,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了肌肉结实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