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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裴家。
谢芙得知万寿节大办宫宴的消息,白眼都差点翻到了天上去。
阿识的回朝宴不办, 这劳什子寿宴倒办得起劲儿。她冷笑一声, 还万寿呢, 谢垣那小子担得起么?
且不说朝臣百姓心中如何想的这位皇帝,他自己又能活多长时间?瘦瘦巴巴又有些疯癫,甚至还有可能被蛊虫控制成了傀儡。
沈澜仍旧想去抹自己的下巴, 在意识到不对后硬生生转了个弯将手扶上了额头:毕竟是及冠的年纪,大办也正常。
都当了十几年皇帝了,还有那个必要在乎及冠不及冠的么?谢芙轻嗤一声:我看她就是想借寿宴薅朝臣的羊毛。
自己这个公主都穷得叮当响了,还得掏银子给这个当皇帝的侄子准备寿辰礼!
寇窈正偎在沈识身边吃他刚做好的冰酪,还看在他做的好吃的份上慷慨地把自己的左手递给了他把玩。
沈识轻轻摩挲着她细嫩的指尖,像在触摸一块精致莹润的玉件。他指腹上有着常年练刀留下的茧,没用多少力气便将她白皙的手磨出了浅红的痕迹。
这抹红意让他心中很是郁闷无奈。一碰就红,一捏就疼,这样娇气,以后可该如何是好?
微微叹了口气,沈识不再摆弄寇窈,只是反手与她十指相扣。
可他掌心的温度实在太过灼热,寇窈感觉自己的手心被他捂出了汗意,咬着汤匙不满地哼哼唧唧道:太热了,你松开些。
沈识只得放开了手。
师父是女子,刀法至阳对她也没有什么影响,自己却不同。看阿窈这样嫌他,日后常居金陵怕是只有住在南阳山行宫才能碰碰她。
余光注意到这二人终于不再拉拉扯扯,裴安才纡尊降贵地将目光挪到了寇窈身上:寿宴你也跟着进宫去,看看谢垣是不是真的被蛊虫控制了。
秦莹和秦家都是无利不起早,既然肯费那个功夫用噬心蛊控制谢垣,那就说明清醒的谢垣必然对他们不利。
只是不知为何秦莹会和谢垣母子离心。
但对秦家不利,那便是对他们有利。若是把谢垣身上的蛊虫解开,给秦莹添点儿堵也不错。
寇窈唇畔沾着点儿牛乳,拿着汤匙面露深思之色:逼出蛊虫远没有下蛊那么简单,若是以往不费些功夫定然不可能逼出,但我和禾迦做出了药便简单多了。
不过,她顿了顿犯愁地问,怎么把药让他吃下去呢?若是再控制个太监倒不成问题,只是没有多余的蛊虫可以用了。
沈识见她蹙眉,伸手将她的眉心揉了揉:给他解开蛊虫本就不是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日后有机会见机行事便是,不必这样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