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迦眼中透出些又是这样的悲壮,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地伸出了手。寇窈心惊胆战地在心中数着,一、二、三
十下!整整十下!
她此刻无比怀念起沈识来。虽说沈识最初也不让她看话本,但后来却答应了,甚至还亲手写给她看。最重要的是,沈识不会打她的手板呀!
可见裴安的样子,这一顿打显然是逃不过的。寇窈伸出手,还没挨打,眼泪就快掉下来了。
那把竹制的戒尺突兀地停在了半空。裴安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罢了。
寇窈抽抽搭搭地低泣着:先生,我错了。
虽说她感觉自己没什么错,但事先认个错总是会让长辈心软然后放过自己。可裴安是个不走寻常路的长辈,即便心软了也依旧严肃道:仔细说说错哪儿了。
寇窈有些卡壳,片刻后结结巴巴道:错在错在不该看这种书。
裴安语气平静地继续追问:为什么不该看这种书?
寇窈说不出理由来了。
这下子裴安是真真正正地气笑了。他用戒尺指了指门外:你们两个都出去面壁。
两个人并肩站在檐下,心中都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禾迦是震惊于原来事先哭上一哭就能免去一顿板子,寇窈则是心疼那些可以称得上珍品的话本。
因为沈识已经开始差阿彦收拾那些话本扔去厨房生火了。
没有真正挨上一顿打,寇窈总觉得事情还有一点儿转圜的余地,忍不住又开口央求裴安:先生,能不能留下几本呀,不要那么香艳的也行。
她刚刚哭完,眼圈红红的,眼底氤氲着一层雾蒙蒙的水色,实在是很难让人硬起心肠,语气也很是可怜:我在南阳山实在是太无聊了,就只剩这一点儿消遣了。
见裴安有所动容,她又说道:沈识也让我看的,您也可怜可怜我吧。
裴安嘴角抽了抽:他让你看这种东西?
禾迦也在心中暗暗记了沈识一笔,打算等楼主回来和她告上一状。
裴安只觉得自己这个外甥在男女之情上面着实有点拎不清,干脆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可以留几本,不过,他抬起戒尺指了指身后,得读完十本正经书,通过我考校之后才能看一本话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