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身后有轻悄的脚步声响起,一双娇小柔软的手抚上了她的发髻,玉簪一抽,发丝散落了下来;几乎在同时,清凉的帕子轻轻地按在了她的额头、鼻尖,擦拭着她脸上的汗渍。
这感觉很熟悉。
顾琋喃喃地道:“兰莘……秀珠……是你们吗?”
“姑娘,是我。”兰莘带着哭音,“你怎么一走就这么久,你不要我们了吗……”
“胡说八道,姑娘怎么会不要我们了?”秀珠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得利落,“就算她不要我们了,我们也要死缠着她不放,别想把我们丢下不管,要不然我们的荣华富贵去哪里找……”
顾琋睁开了眼。
兰莘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手中牢牢地拽着她的衣袖;秀珠的眼圈泛红,手下却没停,替她小心翼翼地擦完了脸,又拿来了香脂帮她抹好,最后嫌弃地把兰莘赶到一旁,拿起梳子梳起头来。
“姑娘,你看,我们现在服侍人的本事可不比别人差,”她嘴里絮叨着,渐渐哽咽,“你别嫌弃我们,我们哪里不好你说,我们会去好好学,就是别丢下我们不要了……”
“没有,我不是不要你们了,”顾琋心中愧疚,轻声道,“我也很想你们,只是我的家在这里,没办法带你们一起走。”
“那好吧,原谅你了,”秀珠擦了擦眼泪,理直气壮地道,“现在我们追到你这里来了,可不许再扔下我们了。”
顾琋苦笑:“你怎么也和兰莘一样死心眼了?我骗了陛下,说不定下一刻就要有杀身之祸,你们再跟着我,难道想跟着一起倒霉吗?”
“不会的,姑娘你好好向陛下赔个不是,陛下肯定就原谅你了,”兰莘终于止住了哭声,一把抢过秀珠手里的梳子,“我来,你手重,别把姑娘的头发扯疼了。”
两人你争我抢了一番,终于把顾琋重新梳洗打扮好了。
院子里也热闹了起来,以前蒲草别院的人居然差不多都来了,秦嬷嬷做了一大笼顾琋从前爱吃的玫瑰酥,刘嬷嬷吆喝着让佣人打扫着院子,就好像这两年的时光只不过是顾琋的一场梦而已。
顾琋定下心来,仔细了解了一下她走了以后汝阳的情况。
蒲草别院一直还是照着她在的时候的模样维护着,前几个月的时候孟凭澜经常会在东厢房里过夜,后来战事日渐激烈,孟凭澜便很少来了,大约在三个月前,孟凭澜胜局已定,便命人把她们连带着一些能带走的物件都接到了京城,在这座小宅子里落了脚。
“姑娘,你多吃点,”兰莘站在旁边替顾琋布菜,她一扫刚才哭哭啼啼的激动,快活得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你都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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