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母子俩的对话,坐在车门左侧的东升收回撩着车帘的手叹了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是啊,无论兴与亡,苦的都是老百姓。东升啊,你一定要好好干,若是将来有一日你有能力有本事了,姐姐不图其他,就图你能正直仁德,让手底下的人都能吃得饱,穿得暖。”
虽说只图人生在世最简单的温饱而已,可这担子却异常的沉重,东升却郑重点头,“嗯,我会的姐。”
车子里气氛有些压抑,不过好在,没多久他们就要到地方了,见大家情绪依然低落,这样可不行,于梵梵赶紧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好了,不说这个了,大家也都别难受,等回头咱们把悠然庄,悠然客栈,在这西北开起来,到时候咱们也如在西南一样,努力带着大家过好日子就是。”
“嗯,东家放心,我们都帮您。”
说着话,转眼间就抵达了军屯中央的一栋石砖结构的二进院落,外头押车的侍从,还有三毛、五毛也已经去宅子门口喊门去了。
也是不巧,今日他们要拜访的程千户正好有事不在军屯,家里只有程千户的妻子范氏在。
于梵梵他们来的时候,范氏正领着两个儿媳在屋里做针线活计,听到下人来报说,外头来了车马说有人上门拜访的时候,范氏心里还纳闷来着。
毕竟自家男人虽然为人忠厚,却性子鲁直,正因为此得罪了上峰,好好的隘口守将当着,一下子就被贬谪排挤来了这最是穷苦的军屯来了,在西北这地界,以往肝胆相照的兄弟朋友,死的死,走的走,他们能有什么朋友?
若是真有朋友,还是坐得起马车的朋友,她男人也不至于被发配到这老不拉屎的军屯来了啊。
心里才疑惑呢,门房上缺了条胳膊从战场下退下来的老张头,久等不到她这个当家夫人的答复,忙就开口喊她,“夫人,夫人?客人还在外头等着呢,您见是不见?”
被喊回神,范氏连忙点头,“见!走,张叔我与您一道去外头看看去。”
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就要往外走,人都走到厅堂门口了,范氏想了想又回头对着俩儿媳交代,“老大老二家的,不管如何上门便是客,家里没啥好招待的,你们且下去,领着苏婆子她们烧点热水,一会子好待客。”
“是,婆母放心,我们省的了。”
见儿媳应是,范氏这才放心的跟着老张头往外去。
身在西边边关,这里的规矩也没有京都那样严苛,更是没有什么仪门,偏门,角门的诸多讲究门,家中两进的宅院,只除了后头一扇可供夜香车马进出的后门外,就只有前院的大门了,于梵梵一行就等候在大门外,等待着老张头的通传。
因着是拜访长辈不能没礼数,于梵梵在老张头进去禀报的时候,就唤了弟弟跟崽儿下车来,一家三口并同来的随行人员全都在门口外候着,范氏一来,一眼就看到了为首的于梵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