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世事残酷,像锦罗城的吴姑娘,没有灵根,却渴望修仙,一辈子不断升起希望又落空,最后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初霁拍拍他的脑袋,指着窗外:“你看那些修士,他们也都是人。和凡人也没什么大差别。人想过好一辈子,没有必要只修仙。现在和以前越来越不一样了,不当仙人,我们也能过好一生。”
小孩抬眼,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她,仿佛从没见过初霁,仿佛颠覆了整个世界。
他的羊都不咩了,也呆呆傻傻望着初霁。
初霁挑眉:“你以为我在吹牛?要不了几年,等你长大就能亲眼见证了。”
小孩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他后退一步,抱起他的羊,坐回床上。
示意初霁可以离开了。
初霁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妥协。
她以为要花好大的功夫。
是小孩子比较好哄吗?
是夜,初霁回到祁镇,叫停了修筑工程。
越澜听见到手的精铁飞了,也很愁。两人对着半山腰上的大坑唉声叹气。
这两日李伯负责规划祁镇悟德院,也过来了,这祁镇悟德院地址还是他亲自选的。
于是,三人对着大坑唉声叹气。
地基都开挖了,祁镇工匠们都准备热火朝天大干一场,突然告诉他们,缺少建材。
这让人怎么接受。
一盆冷水浇在头上。
那也没办法,除非找到能代替精铁的材料,否则得拿出双倍的钱买精铁。
越澜还存着侥幸心理:“万一常家不和我们计较呢?”
初霁拍拍她:“节哀。”
对于建筑师来说,楼造一半,痛苦程度无异于孩子流产。
思及此处,初霁怎么想怎么憋屈,是常家先动的手,凭什么要她受委屈?
越澜走后,初霁看了眼李伯。
仅仅一瞥,李伯便读出她做什么。
“你想问常家?”
“我能问吗?”
李伯叹了口气:“若当年那些事没有发生,我倒能替你去常山都求情。”
初霁知道,李伯指的是程邃将他逐出西南之事。
李伯:“对了,你都去过长珑,你有见过他吗?”
初霁微微摇头:“你都没跟我说他生得什么样。”
李伯眯起眼睛:“我记不太清了。但依稀是身长八尺,长髯美目。程邃当年喜欢养凡马,他在殷阳城郊有专门建了个马场,没听都去看。”
初霁脑补了一个套马杆的汉子。
“我没见过这种人。”
李伯正色:“你要小心。只要被他盯上,一天之内必定消失,我就没有见过例外。我当年有位来自东南川岭的友人,金丹修为,转个身的功夫,就凭空消失了。”
他老迈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仿佛回忆起什么恐怖的事:“算我侥幸,有至宝保我一命。”
初霁很理智:“这种人我在他手上都活不过一息,打个照面就被一波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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