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关爱的视线,烦躁被他扼制在眼底,略点了点头,将就着她,放慢了速度。
结束了疲倦的一天,他躺在那张宽90公分,长190公分的铁架床上,盯着上床的床板,静静思考了十来分钟。
很快,灯被她息了。
摸着黑,她走到他床旁,敲了敲铁架,哐哐两声,他心领神会,翻身,闭上眼睛,假装入睡。
约莫几分钟的样子,她看他睡着了,又摸着黑去了对面的铁架床。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都过了二十六个年头。
天渐渐地沉了,静谧的只剩外面的春风吹来复去,绿了芭蕉。
没有人告诉他,山的那头到底有没有住着神仙。
天微微亮,露出一截鱼肚,睡梦中的他就听到阳台传来切菜的声音。
他静静的睁开眼,透进来的光让他勉强可以看见破旧的上床床板,听着那清脆的切菜声,他的嘴角不露声色地泛起一丝冷笑。
轻轻的,却格外真实。
在这个世界上,你根本没有办法对着一个瞎子描绘什么是白,什么又是黑。
正如,他无法告诉她,切菜会发出怎样的声音。
她不会知道,永远都不会。
胡乱地抓了把头发,起床,洗漱,换衣服。很快,推开阳台那扇破旧的玻璃门。
她切菜的动作不停,察觉到有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冲他笑了笑。
他指了指外面,示意要出门。
看他转身就走,她急忙放下菜刀,从背后拉住他,等他回头后指了指两张铁架床中间的饭桌,上面摆着一碗面,许是她怕面坨了,就将汤和面分了两个碗装。
他走近,看了眼。
她也跟着进来,拍了拍一旁的高脚凳,示意他坐下。
他有些无奈,尽管没有胃口,却还是坐了下来,将面吃进肚子里。
两个碗都被他清空,她开心的笑了下,才肯放他走。
他捡过桌面的钥匙,出门了。
楼下停着他的电动三轮车,他用钥匙开锁,然后拍了拍盖住一层灰尘的座椅。
这时,她从窗口探了个头出来,冲他挥手。
他看见了,抬头,看着她热情的模样,不忍心泼她冷水,只能淡淡一笑。
一路开着三轮车,绕过了几条街,很快抵达集中点。
不少人已经到了,在分快件。
他将三轮车停在路旁,扎进人群,加入分拣。
没多久,他就在快件堆里发现了熟悉的小区,熟悉的名字,还有熟悉的电话号码。
今天,又有她的快件。
盯着快递单上的两个字,沉默了数秒,然后将她的快件小心翼翼的放进背包。
按下门铃那刻,他在心里静数一分钟,一分钟后,她来开门了,拉开一条门缝,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头,看见是他,淡淡一笑,将掩未掩的门被拉开,露出她姣好的身形。
她长得高,约有170的模样,消瘦,鹅蛋脸,一双乌黑的眼睛,睫毛很长,眨眼的时候总能瞧见她两片蝶翼相互交错的一幕,让人着迷的无法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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