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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沈策大笑起来,他仰头瞧了眼天边的朝霞,和东边刚露出了头的太阳。

亮光让他眼前一黑,心中的疲倦一旦起了头便再也无法压住,他嘴里喃喃了一个名字,便再无力气地朝着石阶下栽了下去。

沈策倒在了面前的剑上。

剑尖穿透了他的胸膛,血喷涌而出,倒是吓到了举着剑的士兵。

士兵还记得岚青吩咐过要留活口,慌乱跪地,对岚青道:“王爷,是安王殿下自己倒过来的……”

岚青蹲下身探了探沈策的鼻息,而后摆了摆手,道,“与你无关,下去罢。”

岚青往下瞧了瞧,舅舅率得人已占了上风,大局已定,禁军已降,徒留了满目狼藉。

两个士兵架着沈策,其中一人疑惑的问道:“刚刚安王嘴里在说甚么,你听清没?”

“没咋听清,好像是在喊啥如约还是如月?”

“安王妃的名字里头是有个月罢?”士兵笑笑,“还真是个痴情种。”

?

魏冉手下的禁军伤亡无数,卢成刚很快押下了淮阴王。

卢成刚啐了一口,“沈瑜,你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没本事。”

淮阴王翻了个白眼,却未再说甚么。

一夜的打斗终于停了,不止宫内,上京城的大街上都横满了尸身,百姓们都闭门不出,便连摆摊的都没有。

苏子曾率了人清理上京各大街道。

五万禁军剩下的不过半数,魏冉自知死罪难逃,在宫门口同武安侯苏立对战时,便自刎在了他面前。

沈漠押了剩余的叛军站在养心殿前,等候成安帝发落。

朝阳如炬,活人跪在死人中间,看着满目的鲜血,便连平日里不怎哭的沈漠,都不自知地掉了几滴泪。

顺着脸颊流下的不知是血珠、泪珠还是汗珠,他拿袖子擦了一把,却被腕上的铁甲磨到,不顺意地踢了下脚边不老实的叛军,“给老子跪好。”

成安帝整夜未睡,在殿内已是坐立难安,听着外头的打斗声渐停,见岚青推门进来,眼睛才亮了一下,握成拳的手才缓缓松开。

护在成安帝身侧的侍卫这才松了整夜紧张的神经,将剑收入剑鞘。

闭了一整夜的养心殿终于大门敞开,淮阴王被卢成刚押了进去。

成安帝看了卢成刚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下方跪着的弟弟,长叹了口气,“阿瑜,不论你要作甚,朕都从未想过要你的命,兄弟一场,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你便当真这般想做皇帝么?”

淮阴王啐了一口血痰,“谁稀罕做这破皇帝,我不过是想将母后救出,带她回淮阴罢了。”

成安帝却是不信,“既如此,先前私吞灾粮一事,又是何意?”

“那是母后的意思,她不想我总在淮阴,一年才只能见一回面,我只想接她回淮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成王败寇,要打要杀,便随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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