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大夫看着这般大的伤口也皱起了眉,“将军,姑娘流了太多血,伤口被泡发,怕是待会儿便要烧起来,可有就近的院落先将姑娘抬过去安置?”
附近只有一处荒废的西跨院,叶榛定了定神,忙吩咐了丫鬟过去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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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水流的缘故,安王被冲到下游便自行凫上了岸,侍卫们也是在下游寻到的平安公主。
平安公主也受了伤,但好在伤得不重,只是被呛了些水。
皇后想着落水那处那么大片暗沉的血迹,却见平安只是腿部割了道口子,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心里暗道不好,带着平安匆匆便离去了。
外院只有一间客房,好在沈漠马车中有多余的衣衫,极不情愿地替岚青寻了来,岚青换好衣衫出来,宾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沈漠仍旧气着,“你明知沈策会水,还下水救他,你不是我的浥尘了,你将衣裳还我,去寻沈策吧,看他给不给你衣裳换。”
岚青心里乱着,倒是没听见沈漠抱怨甚么,惹得沈漠更气了,拂拂袖子一个人走远了。
苏子曾撞撞他,“你是不是怕安王淹死在河里心有愧疚,才下水救他的?”
岚青不在意地答,“我为何会有愧?”
家中姑娘突然受了重伤,家里乱作一团,蔚缜也没心思送客,岚青他们便自行去牵了马匹。
岚青抬眸看了看马厩旁紧闭着的后院门,握住缰绳的手逐渐收紧。
苏子曾也不知岚青今日到底怎么了,见他一言不发,也不好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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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青今日是从兵营直接过来的,并未和母亲一同前来。
他回府去请安时,母亲已经回了,正在和家中的林姨娘兴致勃勃地说着威远侯府内发生的桩桩事情。
岚夫人周氏正说得激动,见儿子来,应了一句便以为他要走了。
她家儿子速来对后院内的乌遭事没甚么兴趣,也不爱听她唠叨这些家长里短、邻里纠纷,谁料他却在一旁落了座,见周氏有些惊,便解释了一句,“儿子累了,吃口茶便回,母亲继续说便是。”
周氏便也不再管他,扯着林姨娘继续道,“我倒很是中意蔚三姑娘,这孩子不畏权贵,竟直接推了皇后的簪子,非说那银簪是她祖母去世前亲手刻的……”
周氏说到兴头上,儿子却呛了口茶,咳了几声。林姨娘正听得认真,扯着她道,“姐姐莫管大少爷了,快同我继续说道说道。”
周氏喝口茶,继续道,“皇后当时脸上就挂不住了,但也不好说甚么,只得将簪子又插了回去。我寻思着,皇后娘娘定是保媒来了,用了筵席后,还一直扯着蔚夫人说起三姑娘的婚配一事,言语间不停地夸赞安王,只是今日这三姑娘和平安公主双双坠河,皇后担忧平安公主,才匆匆离去。也不知是挂到了河里甚么硬物,倒是流了好多血,将那湖水都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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