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五点半,现在天气暖和了一点,天黑的也晚,七点多天边还能看到一丝光亮。
两个女人在厨房忙碌,赵泽从卫生所直接过来,手里还提了一兜梨子。
随手放桌上,他抱起坐篮里一个人玩拨浪鼓的儿子亲了一口:“谁家娃娃这么乖啊,呀,是我们家小鱼儿呀。”
顾青烈在旁边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啧了声:“你这样子有点恶心啊。”
赵泽翻了个白眼:“等你娶了媳妇儿有了儿子比我还恶心。”
顾青烈不信。
六点多,楚岱从营部回来,脸色很差。
“怎么了?”顾青烈单手抱着外甥,左手递了杯水给他。
楚岱没接,漆黑眼底波涛酝酿,变成滔天怒火。
“兵团发来电报,冯天涯牺牲了,遗体被敌军挂在驻扎点的树上。”
“操他妈的。”顾青烈愣了一下,搪瓷杯猛然砸在桌面,怀里的团团哇哇大哭起来,他也顾不上管,心里又悲又痛。
赵泽哑口无言,只觉得有口郁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给兵团发电报,我明天出发,大后天归队!”顾青烈牙齿狠狠咬着嘴唇,沁出血痕。
“下一趟物资船十天后才能过来。”楚岱白皙手掌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显然是忍了又忍。
三个大男人沉默无言,顾青烈眼角沁出泪花,楚岱也好不到哪去。
他跟冯天涯是正副连长,老搭档了,彼此熟悉不说,感情也很深厚。
顾青烈也同样,楚岱离开兵团后就是他顶了冯天涯副连长的位置,两人联手作战不知道多少回了,更别提本来就是好兄弟。
要是让兵团那十几个人知道肯定也叫叫嚷嚷要回去给他报仇,可现在终究换了编制,有资格有能力的只剩顾青烈。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岱抬手重重拍了下高大男人的肩膀,嗓音沙哑:“拜托你了,把老冯带回来。”
七点。
饭菜已经上桌。
沈绥这个生日最后没过了,楚岱和顾青烈一口饭都吃不下,去了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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