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深深看了她一眼,又望了眼床上的男人,终于不再犹豫。
这次输了一百毫升,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赵泽松了口气,收起针管。
抹了把头上的虚汗,他说:“伤口感染了,今晚会反反复复发烧,能挺过今晚就没事。”
关勋站在床边,掀起衣摆直接坐下:“我在这守着他,你们去做该做的事。”
从前线退下来的伤兵不少,人手不够,都等着救治。
赵泽点头,经过顾卿卿旁边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弯下腰来低声道:“等会儿你回去的时候找阿念,让她泡点糖水给你喝。”
顾卿卿目光呆呆地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许久才回神:“谢谢您,赵哥。”
“应该的。”
房间里只剩下四个人,徐政委看了眼老搭档,锤了下他的后背以示安慰,随后大步出门。
关勋表面平静,放在膝盖上的手却青筋毕露。
还好……还好。
楚家的根没断在他手里。
房间内十分安静,针落可闻。
关勋敛了敛心神,转头对后面椅子上的女孩招手——
“好孩子,你过来。”
顾卿卿怔愣片刻,确定是在叫她之后,起身走到关勋旁边。
她脸色比楚岱好不了多少,想到刚才她抽血时眉头也不皱一下,关勋看她的目光愈发柔和:“坐吧,叔叔想跟你聊聊楚岱。”
顾卿卿依言挨着床边坐下,听关勋缓缓将床上男人所有的事细细道来。
“阿岱是我老首长的儿子,他的父亲你们应该也猜到了,南方军区的司令,楚渊。”
“这孩子从小性格就倔,也傲,总是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狂得没边了。”
“以前更加桀骜,后来阿延出了事,才收敛了些。”
“阿延就是白蓉的亲哥哥,和他还有褚军长的小儿子褚昭从小一个大院长大,也是一起参军。”
关勋说着,目光也有些飘渺,提起这几个孩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几个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阿延性格安静,为人沉稳,阿昭跳脱,阿岱……阿岱就像是一只翱翔在九天的雄鹰,有少年的的傲气,目空一切,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几个孩子我最放心的就是阿延,最担心的是阿岱,我怕他捅出什么篓子。”
“但没想到,这孩子从来没给我惹过麻烦,也没给他爹惹过事,比大院里所有的小孩看起来都乖巧。”
“阿岱母亲去世得早,生他的时候大出血难产走了,他爹当时在前线作战,没来得及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