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景。”身侧传来江今驰的声音。
莫七景回头。
低沉的声音问她:“你是不是……没有看到我被开水烫了?”
莫七景默默打量着跟前的人,如实陈述:“看到了。”
是江今驰猜到的答案,却不是江今驰期待的答案。
胸口起伏,仿佛在压抑什么。江今驰眼神里闪烁着什么,喉结微微鼓动,接而低声问:“真的不愿意过来了吗?”
“用不上我吧?”莫七景答得十分理所当然,“一群人围着你,帮你处理,绝对能处理得很好吧。”
江今驰动了动被烫伤的手指,仿佛心口也被烫得发疼。
他沉默地看着跟前的人很久,然后惨淡地点了点头,像是说给莫七景听的,又像是自言自语:“好。你可以不关心我,不在乎我,我接受了。”
莫七景沉默了,这话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接。
“但是,七景。”江今驰抬头,目光沉沉地凝视她,像是鼓起了足够的勇气,才问道,“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罪犯都能服刑出狱,改过自新。
他现在不敢奢求她还像以前一样,但至少,可不可以不要彻底关上对他的大门?
莫七景无奈地打量起江今驰。视线从他的脸,扫到他的上衣,再到那垂着的双手。她猛的注意到,那只手的手背依然发红,赫然一大片,而他似乎,没做任何处理。
莫七景声音不大地叹出一口气。
还真是,一发生不顺心,就只会自己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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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的场地内,莫七景坐在江今驰身边,拧开药膏。
“你知道吗?离开六年,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整个人比读书的时候还要紧绷还要自闭。我其实很为你难过。”莫七景把药膏涂到江今驰手背,声音很轻,“当时我想,你的家庭环境这么糟糕,周围没有人能温暖你,没有人教给过你温暖,于是奢求你无师自通做一个温暖的人,那是对你不公平的。”
莫七景拧好药膏的盖帽,偏头看跟前表情沉重,且始终沉默的人:“所以,我自认为我这两年,对你来说算得上非常宽容。宽容到,同样的事情如果换个人,我可能一次都不会容忍,更别说两年。”
莫七景合上医药箱:“跟你闹掰,最开始我真的挺气的,气到整个人都很不好。但现在我发现我还好了,对你没什么期待以后,我也不生气了。”
江今驰始终低着脑袋:“我可以改的。”
莫七景摇了摇头,她把医药箱推到一边:“以后别做这种折腾自己的事了,越是没人照顾你,越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才行。”
说着,莫七景起了身:“我走了。”
江今驰赶紧站了起来,仿佛生怕她走一般,紧跟了上去:“七景。”
手不自觉拽住她的衣袖,但是担心她生气,又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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