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震撼惊骇的同时竟又觉得恍惚间心跳如雷。心里隐隐有什么东西勃发而出,教她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楚。她逃也似的飞快回房,将自己整整关了三日,逼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听。
她爱上了梼杌。
这样疯狂的念头教她惶恐惊惧。她怎么能爱上梼杌?她怎么可能爱上梼杌?他是她的徒儿是晚辈呀!而且她还狠下心亲手杀了他……她不信!不会的!
她明明爱的就是梦里的那个与自己成亲的男人……对的,她爱的是他!
她强自压下心头喷发出火热浪花的强烈情感,这样又慌张又害怕地自我催眠、自欺欺人了好几日,直到方才。
直到方才见到这海底美景的一瞬间,心里头那股猛烈的情感竟猛地自她的胸口奔涌而出,任她企图死死压抑,却还是有什么东西冲破了那片阻碍,沿着她的四肢百骸遍体而走,坚定而霸道地告诉她:
她对梼杌,绝非仅仅只有师徒情分。
她想起那时梼杌将这美景费劲地凝于掌心带给她,只因她不经意间说自己已有千年未见。她想起那时他桀骜不耐的眼底浅浅的怜惜与心疼,想起他邪美如玉的脸廓,想起他霸道狂傲的神情,想起了他醇厚干净的嗓音……
那一瞬间,她几乎就要受不了那强烈的情感,拔腿狂奔而去。
可是仅存的那点理智告诉她,不能走,不能走。
于是她狠狠逼迫自己停下,求助地看着古月。
不要再去想了,不要再去想了,你对梼杌不是爱,只是超过了师徒情分一点点的关系而已……
古月微愣,随即眼睛一闪,扬起美丽的红唇:“他一直就是个耿直迟钝的呆子呀,比你聪明的月哥哥可笨多了,会被那月离那家伙的酒后之言给误导也实属正常。月离掌管天下姻缘,他说自己的卦象显示兰命定会爱上的人是你小金儿,你也知道月离那家伙最喜欢喝了酒之后顶着一张无比严肃正经的死人脸说着不着边际的浑话,兰性子耿直,不疑有他便信了。这一信,就信了千年,即便心里对着紫腰才有那感觉,他的理智上也不敢承认。他那死心眼的古板性子你又不是不知。话说小金儿,看你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该不会突然发现自己是喜欢他的吧?”
金貅下意识一愣,看蠢瓜似的看着他:“自然不是。”她看起来有那么迟钝那么蠢么?
“那你这幅为情所困哀愁忧伤的模样是为谁?难不成是为了冰麒?”古月似笑非笑,揶揄道。
金貅突然沉默。她知道古月其实心下亮如明镜,他这么说,无非就是担心她,希望她主动坦言相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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