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长安有变,忠肃侯不是永兴帝的心腹近臣,原没法那么快收到消息,是素来疼阿浓如亲女的文皇后在匆忙之中派人送信到忠肃侯府,他们一家人才得以在叛军进城之前险险地逃了出来。
只是连日大雪阻了行程,未防被叛军追上,忠肃侯便下令抄近道而行,谁料却因此在途中遇到了拦路抢劫的流寇——这两年大晋流年不利,旱涝雪灾频发,偏永兴帝又年迈昏聩,朝廷腐败日益严重,百姓们因此生活困苦,盗匪流寇们也多了起来。
阿浓一行人遇到的那伙人十分凶恶,劫财不说还要杀人劫色。一家人在随行护卫们的拼死保护下弃马车而逃,可半道上因大雪覆地看不清路,忠肃侯不慎踩到了坑里,险些摔倒,阿浓本能地拉了他一把,谁料自己却因此叫什么东西狠狠绊了一跤,摔伤了腿。
她原以为父亲会叫人背上自己一起走,谁料那陶氏一句“情况危及,带伤者前行,恐会拖累众人”便叫他毫不留情地放弃了她……
“姑娘?姑娘?”
白羽的话叫阿浓猛然回过了神。她捏紧双拳,半晌才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低声道:“我要见那个秦时,他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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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朝民风开放,对女子约束不算苛刻,然两人到底不算相熟,白羽没打探出自己想要的,很快便走了。那名唤秦临的男孩却没跟着离开,如先前那般安静地往床边一坐,便捧着那只嫩黄色的小毛团子与它玩闹了起来。
小毛团子一边嘎嘎叫唤,一边摇摆着圆滚滚的身子,在他腿上来回蹦跶,模样十分憨萌逗趣,阿浓看着这一人一兽,纷乱的思绪渐渐沉静了下来。
“这是什么鸟?”
秦临抬头看她,眼神有些奇怪,但还是张了张嘴,小声地答道:“鸭,鸭子。”
鸭子?鸭子的羽毛不是白色的吗?阿浓惊讶,但见那小毛团不过秦临巴掌大小,又有些了悟了。
原来鸭子幼时是这般模样的……阿浓有些新奇地看着那小毛团,抿了一下唇。
像是看出了她对这小鸭子有些感兴趣,秦临犹豫片刻,突然捧起那小毛团子递了过来,有些羞涩地说道:“土,土豆。”
小毛团子嘎地叫了一声,阿浓却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秦临面带窘迫,耳朵红红地低下头,显然是因自己说话结巴而有些自卑。
阿浓顿了顿,不经意似的道:“我方才在想事情,没听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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