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挣扎半晌,水情和还是妥协了。
今晚就留下来照顾他吧,小六已经熬夜照顾他两日了,她不忍心再看他一个孩子整日顶着黑眼圈强撑着拉开黏上的眼皮。何况他昏迷的事情大伙儿都知道,那些什么规矩的,都暂且押后吧。
他一个昏迷中的病秧子,能对她做什么?
决定之后,水情和将小六赶鸭似的赶到了陈维雅的房间去睡觉。阿雅几日前便离开了回梧县了,又会有好长一段日子不在,正好小六可以睡他的房间。
呜呜,水村长,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真是个好姑娘用手指撑着两只眼睛,小六满是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上天会奖励你的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消失在院子里了。
水情和失笑,随即搬了张椅子放在玉颜的床前,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下酸痛的筋骨,坐了下来倾身趴在床沿上,以手肘撑着脑袋,看着床上的玉颜思绪飘渺。
他沉沉的昏睡着,琉璃般的眸子紧闭,长长的睫毛如小扇子一般覆盖在他的眼窝处,洒下阴影。他的脸色苍白,有型漂亮的薄唇抿着,毫无血色。昏迷的他看起来格外的精致瘦弱,一点也没有了往日眉眼中总是高高挂着的傲慢和疏离,此刻的他,就像是个恬静入睡的纯真娃儿。
水情和的胸口紧了紧,传来加速的热烈响声,震醒了她。
她回过神,捂住胸口,脸颊莫名燥热,但被她的理智驱逐开来。她重新在床边趴下,调整好姿势,这才放松了接连几日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过于疲惫的她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床上的人儿,竟若有似无地颤了颤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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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情和是被一阵尖叫声吵醒的。
还没完全睁开沉重的眼睛,她便被人一把揪起耳朵,硬生生地从床上拽了起来,疼得她一声哀嚎,猛然清醒。
阿娘痛痛痛呀呀呀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反抗,下一秒水情和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收回手脚,动也不敢动了她阿娘那难得一见的夜叉脸居然出现了!瞧她满脸铁青扭曲,眼睛怒瞪,嘴角下垂,脸皮下拉,额角青筋暴起的模样是谁?是哪个混账家伙惹得她阿娘凶性大发啊喂!
你还知道痛啊你个死丫头!老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啊?让你照顾个人,你居然给老娘照顾到床上来了!你不要脸皮老娘还要呢!水大娘脸色沉黑沉黑的,宛若暴雨前的乌云,阴沉得能压死人,扭着水情和的那只手也毫不留情地加重了力道。
哇哇哇好痛好痛啦阿娘到底发生什么事啊啊啊?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啊?她不过是好心照顾了玉颜玉大少爷一晚而已啊,她明明和阿娘报备过的嘛水情和动也不敢动,只能拼命忍着耳朵受的痛苦,皱着脸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