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路行来, 以工代赈的工作却是做得不错。官道上有各村的村长监督村民们修路,间或还能看见走动监工的衙役。工作是进行得不错,就是路被挖得坑坑洼洼,一个不小心,顾月照所坐的牛车就陷进了大坑中。
趁着护卫组的人抬车的时候,顾月照行到正在给路挖地基填石头的中年男人旁边, 假装什么都不懂的问, “敢问这位大哥在此修路工钱几何?你可知为何这好好的官道要返修吗?”
被问之人看顾月照通身气度, 一瞧便不是普通人, 他组织了下语言, “工钱五十文一日,刚够买粮养家糊口,至于这官道为何要返修,我一个小小杂役自然是不知的,呐!那位是县衙的衙役大人,女郎若是好奇可以去问他。”
被问之人还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衙役。
那衙役并不识得顾月照,如今正挎着腰间的刀, 有些警惕的看着顾月照。
顾月照当看不见衙役的警惕,继续问, “大哥是哪个村之人?村中今春的春耕可都如数种下了?”
“我是离这官道三里路的大沟村的, 春耕都种下了!咱们新来的顾县令是个好官,愿意租粮种给我们,可算是解决了春耕一事, 女郎是不知道,县衙没发话时,村中众人都愁白了头发,这春耕无粮可种,那就真只有等死的份了。”
观察了顾月照许久的衙役终于发了话,他观这女郎一直叽叽咕咕的和村民问东问西,心下本能的觉得不妙,忙打断二人,“哎!就是你,你的车抬出来了,速速离去!”
顾月照也不解释,径直坐车离去。
有了各种福利的保障,报名参军的人果然多了起来,随着从各处逃难而来的百姓涌入,余槐城中人也越来越多,这些新来的难民大多无粮无房,听参军有这般好的福利,不少选择了去军中。
有不想上战场的,便去寻了县衙的人报名修路修桥,但也有那想去军中博个前程的,去了另一半卫所的兵长处报名,顾月照回谷的这段时间,已征兵五千余人,修桥补路的更是有近八千多人。
这八千多人还包含了不少的妇人,这些妇人中就包含了不少宜城之战中,沙场战死之士兵的家人,这些妇人的去处也大多是比较轻省的岗位。
招工的牌子写了每日的工钱,五十文一日,虽不多,但好歹有了个活下去的门路。
这般大的动作,自然瞒不了县中富户,马车上,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掀开帘子一角,看着外头嘈杂拥挤的人群皱眉,“谭见青这是想要做何?”
他那来这么多粮食雇这些逃难来的灾民?小小一方九品县令如今竟公然征兵,他想做什么?许里觉得不对劲,不对劲极了。
谭见青私自开仓放粮在余槐但凡有些头脸之人都人人皆知,有些门路的更是知道京城派了人过来,前些日子还看见他在城门口迎接一富贵人,想必那便是京城来的贵人,可半月过去,谭见青毫发无损,那位大人竟也不知行踪,这其中若是没有谭见青的手笔,他许里不信!
还有前些日子租给百姓的那两样从未见过的春耕粮种,种种都透露着怪异。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