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和王氏扶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刘氏缓慢地向前走,“娘,你别哭了,你这样哭, 爹在地底下心里面也难安啊。”
刘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老头子啊,你走的苦啊,你留下我们一大家子可怎么办?你怎么不把我一起带走算了?”
陈氏和王氏被刘氏哭的心里也难受,爹是他们的主心骨,没了爹,即使到了南方这心里也缺了一大块,这个家再也不完整了。
而顾氏因为怀着孕,和小娃娃们坐在后面的马车上。
二丫和三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我要爷爷,我要爷爷回来。”
顾氏也是眼角通红,怎么都不相信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她把二丫和三牛搂在怀中,“哭吧,最后再给你们爷爷哭一场……”
走过拐角处便要上主路了,赵副将正等在路口,石贵拱拱手,脸色不太好看,“不知赵副将来有何贵干?”
赵副将摸摸鼻子,他自然知道李大成是怎么去世的,他问道:“你们这就要走了?不打算再在府城待下去了?”
石贵摇摇头,“李叔是我们这群人的主心骨,他走了,我们一群老老少少的,待在府城就是案板上的肉,只等着任人宰割。还是去南方吧,那里是李叔的祖地,山清水秀的,把他葬在那里后我们就不回来了。”
赵副将从怀里掏出一个古朴的盒子,“这是将军听闻李大夫去世后送来的帛金,将军知道李大夫去世后心里也很难受,李大夫是他的救命恩人,按理来说将军应该送李大夫一程的,只是他如今事务繁忙脱不开身,这才嘱咐我来送李大夫一程。”
石贵接过盒子,“送吧,出了城您就回去吧,我们接下来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就不麻烦您了。”
按照丧仪,长子长孙要捧着牌位在前面走,而孙女就没这么多要求了,甚至很多人家出殡的时候是不允许孙女跟着一起去的。
不过李家人不在意这一点,又都知道鱼娘和李大成的感情深,所以鱼娘没有坐在马车上,而是亲自走着送李大成出殡。
她的旁边是沈思安,沈思安和李家人非亲非故,但是受了李大成的恩惠,又加之他的身体修养好后也准备继续往南走,于是便跟着队伍一起出来了。
鱼娘身上披着麻布,一路上低着头沉默地注视着脚上的鞋子,外人只以为她是伤心太过了。
沈思安想要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这个时候任何宽慰人心的话都是虚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鱼娘这几日滴水不进,圆润的面颊逐渐消瘦下去,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的感觉比之一手将他养大的沈爷爷去世时还要难过。
陈氏走到鱼娘身边,轻轻道:“鱼娘,绫罗来了。”
鱼娘擦掉眼角的泪,抬头往路边看去,只见绫罗穿着一件天青色的裙子,亭亭玉立站在路边,头上插着银钗子,手上戴着白玉镯,往日那个拘谨的小婢女如今早已变得光鲜亮人,走在大街上比那些富家小姐还要贵气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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