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安望着窗外,语气有些飘渺,“若是回来了,你们能顺利离开府城吗?”
像是明白了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他转过身自嘲一笑,“看我,问你这个问题做什么,你这么小又不懂。”
鱼娘眨着黑亮的眼睛,“哥哥,我怎么不懂了?我不小了。”
沈思安走近摸了摸鱼娘的后脑勺,没有直接回答鱼娘的话,“好了,你快回去吧,你娘找不到你又该着急了。”
鱼娘出了柴房,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来转身回看了一眼柴房,沈思安穿着一身旧衣服,长身玉立,站在破败的窗户望着广阔的天空,像是被困在牢笼中折翼的鸟儿。
鱼娘心中涌出了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了解沈思安以前的人生,但她还是转身毫不迟疑地离开了,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交集太多对谁都没有益处。
沈思安看着鱼娘离开的小小身影,不自觉笑了,真是个人小鬼大的小姑娘。
“砰砰砰,有人在家吗?”
李伯山三兄弟站在走廊下看廊檐下成滴掉落的水珠,自李大成离开后,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昨天刚有放晴的迹象,今天又开始下了。
李叔河冒着丝丝雨滴打开了门,“谁啊?”
只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婢女焦急地站在门外,后面还停着一辆马车,这婢女道:“李大夫家是在这吗?他受了伤,夫人吩咐婢子把他带回来。”
李叔河急了,快步跑到马车旁,一把掀开帘子,只见李大成正生死不明躺在马车上,“爹!你怎么了?”
婢女道:“前几日下了雨,地面湿滑,李大夫不小心摔倒了,原以为养养就能好了,谁知道这几天逐渐发起了高热,愈来愈严重了,眼见着人就不行了……”
李伯山和李仲海察觉到门口的动静不对,两人出来一看李叔河趴在马车上痛哭,“这是怎么了?叔河?”
李叔河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爹不行了!”
李伯山呵斥他,“哭什么?还不快把爹给抬进去,难道你要让他一直躺在外面吗?”
李叔河用袖子抹了把泪,抽泣着把李大成扶上李伯山的背,和李仲海在后面护着他,把李大成背进了屋子里。
婢女跟在身后没有离开,从怀里拿出两个沉甸甸的荷包,“这个是谢夫人给李大夫的诊金,这个是王夫人给李大夫的赏赐,多谢他治好了谢夫人。”
李仲海接过荷包看也没看一眼就扔到了桌子上,强忍着悲痛问婢女:“我爹究竟是怎么受的伤?摔一跤怎么会把命都快摔没了?”
这婢女,也就是绫罗,为难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只知道那天刚下了雨,花园里很滑,李大夫为了抄近路给谢夫人看病,特意从花园走的小路,后来谢夫人在屋内左等右等不见他的人,派了人去找,结果发现李大夫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脑袋上还有一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