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太远看不真切,阳光又一直晃人眼,于是鱼娘把手平放在眼睛上,挡着点阳光。
一群人似乎正在卖力干活,看样子是在挖一条沟渠,难道是要把潆水引入到田地里灌溉吗?不过这个季节田地里也没有什么作物需要大量灌溉,鱼娘想不通,准备再观察一会儿。
那里正好是个偏僻的拐角,河水最为湍急,一旁则是重重叠叠的山峦。爷爷说,过了这个山,另一边就都是平地了,离遂牧很近很近,到时候他们就能稍稍歇口气了。
又看了一会儿,鱼娘发现,这些人不止一批,一群人挖了泥土用扁担挑着运到其它地方,另一群人
又接着他们的活继续干,几队人马轮流挖,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
得亏鱼娘的眼睛明亮,看的比常人远而且细。只见旁边有监工甩着鞭子在督促这些人干活,见到有人动作迟缓就一鞭子甩上去。
不多时,河堤上又出现了一队人,不同的是,这队人都骑着马,而且身上穿着铠甲。
鱼娘深吸一口气,居然和军队有关系。
他们是哪边的人马?是谢将军的还是王将军的,为什么非要挖河堤?
一个最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比当初逃荒还要令人心惊胆战,鱼娘只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打哆嗦。
心底拼命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他们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会顾及百姓的安危,可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又异常清醒,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在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心中,百姓的命和他的宏伟大计比起来屁都不是。
鱼娘魂不守舍下了河堤,路上的藤条划伤了她的手和脸,一不留心还狠狠摔了一跤,衣服上都是泥泞。
陈氏着急地拉着鱼娘的手,只见她的手掌心破了一大块皮,血肉模糊。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早知道我就不让你上什么河堤了。”
鱼娘不在意地在衣服上擦掉手上的泥巴,碰到了伤口,一下子钻心的疼,疼痛让她清醒了:这事只是自己的推测,不能乱说。
于是低头掩饰道:“娘我没事,就是下来的时候没有看好路,滑倒了,这伤口看着严重,其实一点都不疼。”
陈氏心疼道:“怎么能不疼,这么大一块都露出肉了,让你小心你不小心。”
陈氏兑了一些温水,用干净的布给鱼娘擦洗手上的伤口。
鱼娘吸了一口气,小声道:“娘,你轻点。”
陈氏看了她一眼,“不是说不疼吗?让你嘴硬,天天说三牛调皮不懂事,我看你比三牛还要让我头疼。”
话虽如此,陈氏手上的动作还是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