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将杯子放下,季晓远远坐在他隔壁的沙发里,又多此一举地解释,“我这次好像是流感,你离我得远一点才好。”
梁予衡没在意她的潜台词,只问:“现在还难受吗?”
“还好。”
对面的声音敷衍得厉害,梁予衡不傻,抽手端了她的杯子起身去水池旁。
“怎么了?”
“病人就不要喝茶了。”梁予衡端回一杯温水,重新搁在茶几上,然后直接从她拎回的袋子里拣了泡腾片盒子打开。
因为要够她手边的袋子,男人理所应当地坐在了她一步之遥的旁边。
“噗——”
一头扎进水中的药片欢腾地冒着泡泡。
孜孜不倦地表达着欣喜与激动。
然后越缩越小,悠哒着荡了一个小圈,消失了。
“季晓。”男人的声音却是跟着突然出现,将她集中在这小小水杯中的注意力拉回,“你是不是以为,我喝醉了?”
确实。
她无法想象,今晚的话,是梁予衡会说出来的。
“总局请来的律师,吃饭时喝了一杯红酒,不作数。”
男人声音沉稳,分明平铺直叙,却抓乱了季晓的心跳。
梁予衡还在继续:“所以,并不是酒气上头,也不是意气用事。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晓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回应。
“我的生活里没有其他人来过,只期待你回来,”见她不动,男人将水杯重新递到她手里,“今天不用考虑,先把病养好。”
别换人了,求你。
鼻息仿佛还在颈边,带着些微的颤抖。
是现在想起来还会战、栗的程度。
季晓下意识想伸手去摸摸自己的脖子,却被手中的杯子绊住了动作。
原本,还有千言万语,梁予衡想要诉完所有的衷肠。
可看见她胡乱抓起的长发,干裂的唇角,心便就软成泥水,仿佛都已经排队站在牙关前的话,陡然一转,只记得提醒她:“喝水。”
季晓听令凑近了杯口,入口便就放下。
眉头紧皱。
对上男人狐疑的眼神,语塞半晌的季晓终于露齿一笑:“难喝。”
“……”
“有研究说,这个世界上最难喝的两种温水,一种是温咖啡,还有一种,就是温的泡腾水。”
歪理邪说。
可梁予衡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只觉得万般灯火入境,灿若长昼。
“那就慢慢喝。”
我也慢慢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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