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好像他是特意来等她去医院的,天都黑了,请他吃饭是原本就该要做的事情,更是没有理由说不。
后座上散着书包、文件夹,还有一件制服。
身后传来男人区别于少年的沉静音色:“不好意思,刚开庭回来,没来得及收拾。”
说完,他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却也并没有打算上前来收拾。
季晓手指落在他的制服上,下一瞬,终于还是关上后门,坐上了前座。
梁予衡这才绕过车身跟着也坐上去,车子并未发动,他看了一眼后视镜:“想吃什么?”
“还不是特别饿,一时想不起来。”季晓注视着前方,“你呢?我请你吃饭,你随意。”
“嗯,那我开过去。”
路上灯火交错,季晓拽着安全带,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不小心碰上了按钮,车窗降下一片,风吹得她立刻又给升上去,一偏头看见身边人的衬衫,问道:“你不冷吗?就穿这一件?”
“还好。”红绿灯,车子缓缓停下,梁予衡看着前头的车尾,补了一句,“我们制服正常要求不要穿出来,今天是特殊情况。”
“这样啊。”季晓想起他之前说的话,“你今天开庭?开什么庭?你不是在江面上工作吗?”
这话没毛病,季晓却觉得有些咬舌,不等他回答就继续道:“我看见J城新闻了,那个跳江的,是你们队救的。”
上边有他的照片,哪怕是湿了头发的一个侧影,她却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男人唇角带了笑意:“去队里轮班之前,我在局里督察处。”
“那怎么会调到下边……”
“因为需要锻炼。”梁予衡有问必答,“好比以前秦老师不断地比赛,磨课,评职称。”
“明白了。”季晓点头,看见车子拐进了一条小巷子,“不是要去吃饭吗?”
“这里有一家蛋饼店,很好吃。”男人停好车,“突然想吃了。”
季晓后知后觉地看他,然后,咔哒一声,是男人伸手替她解了安全带。
“是不是吃得太简陋了?”她开口。
闻声梁予衡却是将那一点笑意终于扩展了些:“不简陋,这是我找了很久的味道。”
也许全国各地都有蛋饼,他却再也没吃到过槐隅的蛋饼味。
葱花仍旧是那个葱花,鸡蛋也还是鸡蛋,哪怕是饼子的形状,都是一模一样。
却,从来都不是当年滋味。
这一家也不是那个味道,顶多算是接近。
可是这一天,梁予衡觉得,仿若旧识。
“老板,两份蛋饼,加火腿,一份辣酱一份咸酱。”梁予衡叫餐,“不加甜酱,一点都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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