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巨大的烟花绽开,整面天空落了烟花雨一般, 笼盖在他们的头顶。
季晓喂了一声:“什么?”
“没什么, 晓晓, 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季晓顿了一下,“爸爸。”
不知道那边什么时候挂的电话, 许是很久很久。
季晓看着通话时长怔了一会。
“烧完了。”身边人提醒。
季晓才发现指尖的那一簇只有零星的火星儿间或炸一下,跟特效的触电一般。
季学亭打远处跑过来, 人未到, 一个摔炮先行爆在了季晓脚下。
“这混账玩意儿!”这人总有叫人爆粗口的本事, 季晓喊了一声。
“给你。”梁予衡摊手, 是两盒摔炮。
“一起吗?”季晓抓了一盒。
“可以。”
“你堵前,我绕后!”
“好。”
少年如风。
操场上追闹的身影纠缠在了一块,陷入了混战。
“欺师灭祖!你俩这是欺师灭祖!”
寒假满打满算一个月的时间,季父后来又打了几次电话过来。
季晓一概用都挺好,还行敷衍了去。
最后一次是她问了一句:“爸,你要不要回来看看?”
看看秦女士,或者是,我们。
“晓晓想看见爸爸吗?”
问题被抛回来,那一瞬间,季晓突然又觉得可笑。
“还行。”她不是孩子了,人长大了,就不会那么容易满足,可是,季父能做的,也只有看看。
那么,她宁可不要。
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季父说:“晓晓,爸爸留在北京了,你小时候不是说要来上大学吗?爸爸在这里等你好不好?”
他本就不是槐隅人,为了秦女士来到这个城市。
然后,他终究是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好与不好,季晓应不下。
只是这一次之后,季父再没打过来。
季晓只作不知。
不知某个深夜惊醒,听见季学亭压低声音的警告。
警告那个他们的父亲:“手机给了,你也联系了,现在你想跟我妈抢女儿吗?可以了,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
“别打扰季晓了,有事问我。”
三人行的补课结束那天傍晚,季学亭也要回学校了。
秦女士亲自给他收拾的箱子,命季晓打车去送,她自己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留在家里。
梁予衡是季学亭拉上的,怕妹妹一个人从机场回去不安全。
三个人分明不甚相似,却又某种意义上,成为了一家人。
季学亭扭头:“你一直在这边,你妈不喊你回去?北京高考会不会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