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扎根在研究所的学术疯子,一个是空中飞人的商场精英。
等长大一点的时候, 他甚至思考过, 他究竟是如何出现的结晶。
想念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他当然曾经有过,却在某一个时间节点里,终究被他狠狠抛却。
直到某一天, 他才终于从一个同龄人的目光中,窥见一点痕迹。
他跟着女生看见一位父亲将孩子架在脖子上去摘一片树叶。
他听着女生说小时候跟父亲一起摸的奖。
——感同身受是很奢侈的事情。
可是那一天, 他突然开始了迟到的怀念。
也是在那一刻, 突然有了意识。
他其实已经, 再也没有父亲了。
而那支父亲特意为儿子制作的钢笔, 也在那一年心理健康诊室的门口,被他当成反抗的工具,丢弃在了一场混沌的争吵之后。
失而复得带来的可能不是喜悦,而是杂糅了时过境迁的颓丧。
提醒他那段晦暗的,与世界为敌的日子。
提醒他为人子的机会,已经剩不下什么。
他突然开始原谅,原谅那些年缺失的他们。
也突然开始和解,与暴戾张狂的自己和解。
他突然想,握紧一只手。
生命可以有很多新的起点,生活也不会一成不变。
少年人的成熟,是说不明道不尽的拔节成长。
也许都不需要一年一季,只是一次完整的失眠,就能达成目标。
后来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往常。
可又确确实实缺了些意思。
大奔依旧给大家带早餐,只是早餐里总也多出些小零食,辗转到了杨虹手里。
章骞依旧跟着一起哈牛皮,眉飞色舞地谈起大家陌生的领域,然后在杨虹提前的离场里渐渐选择了沉默。
季晓依旧每天与梁予衡一起回家,然后记得在晚自习的时候带一只手电。
直到期中考试的前一天,晚自习的铃声响过,大家一如既往收拾了东西往家冲去。
杨虹收拾得飞快,猛地就站起来。
动作大得后座两个人同时仰起头,季晓的文具袋甚至还捏在手里忘记放回书包,被梁予衡伸手压了下去,贴心替她拉好了书包拉链。
“咳!”季晓抱起自己的书包,转而看杨虹。
章骞自然是有眼力见地让出了道,杨虹却并没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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