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芸好想你,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哥哥做的面了,阿芸突然就想吃了,很想……能不能再给我做一次,阿芸好饿啊……”
可是她说再多的话,都得不到回应,只有这个空洞的地方。
“你是不是恨我,没有早来看你,没有早来找你。”
她这样说,可是心里又怎么会不懂,原来他已经看不见自己,不记得自己了,怎么会恨呢。
不记得了,就不会恨了是吗。
“凌芫,他骗我,他骗了我好久啊,可是我还是被他骗了,或许是我忘不掉吧,在骨子里就是忘不掉了,也难怪了他会若无其事地将我带在身边。”
这里没有其他人,她却想说,想把这些年的事全都说出来。
“我不是傻子,我能明白,是杨天堑逼你,可是哥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能懂的。如果有人逼你,你告诉我,我就会替你收拾他们了,你的灵丹,我不要,我的眼睛是红色的,你把它戳瞎就好了,要不然就把我丢出去,不要管了。我不想要你的灵丹,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呢……”
沉静了片刻,她瘫在冰棺旁边,“你说我会像芸草一样坚强,我也想,可是我发现,坚强真的好难啊。我忘不掉你们,你们走了,我怎么办。我害怕一个人的……”
……
没人回应她,但却有人在听,尽管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听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碧幽潭潭底的门被再次打开,凌芫看见迟芸跪坐在地上,道:“我会给你解释的。明天,你若是不想去,便不去了。”
说完,他停留了一会儿,“我很爱你,不会骗你。”
当这个地方重新安静了下来,她知道,他已经出去了。
·
寿城乌云密布,众家族的人又一次集结。
像这种场景,总是几年一次,司空见惯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总在打打杀杀、和平稳定之间徘徊,偶尔消失一个家族,偶尔多出一个家族,偶尔崛起一个家族。
峒烛山弟子的功法是峒烛师宗与川荒魔君独创的,也是最邪门的,最狠心的。
用各种就地取材的东西炼化的尸能够行走在人之间,甚至可以一脚踩碎人的骨头。
阴气与邪祟炼化的禁制形成一个大环,将寿山团团包裹起来,三面人马穿梭在山谷之中。
杨天堑劫持着阿彤,用铁链拴着,漂浮在天上。
巨大的铁链勒着她的手脚和脖子,好像稍微一动弹便会勒死自己。
杜子熙心里十分沉重,又痛苦,又痛恨,他亲眼看着眼前的场景,杨天堑手里拿着链子,露出一副令人恶心的面孔。
阿彤看见了他,却说不出话,只是动着手脚,可是微微一动,杨天堑便猛地一拽,便听见她发出惨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