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走了,你能把我的东西还回来吗?”
“?”
她一时不知道自己又欠了他什么,思索了片刻,才想起,是多年前的一块玉佩。
这玉佩可是跟着她好几年了,没想到凌芫还是不放过,时刻惦记着。
“玉佩,”她轻笑,“回洞给你,放心,还在呢。”
“不是玉佩。我给你一块玉佩,你许我一根青丝,你说过你要补偿我的。”
没想到他记得那么清楚,她早就已经忘了。
手足无措,当初许下承诺,没想到到现在都没有践行,可现在整个境地,她连养活起自己都难,又拿什么还给他。
“一根青丝半生缘,玉佩罗缨寄恩情。你欠我的,不是青丝,不是玉佩,是你。”
迟芸听见了他说的话,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是转身看过来。
多年前他们初见于流暮山宇的碧幽潭,没想到竟在现在最落魄的时候听到他说这样的话。
“这话说得突然,却是万般真心难掩。霜林醉埋在风室院子里,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去将它挖出来。你离开流暮之后,我又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安定山时,你已经走了,然后便再也没有了你的消息。”
迟芸看着凌芫说,眼睛里却是酸涩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一股凉意已经滑在了脸上。
“你在等我?”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有些微弱。
“我以前是在等你,可我现在不想等了。”
有多少话,有多少时间,都放在了等待上。
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多看她一眼,习惯不再烦躁于她的吵吵闹闹,也习惯了她在身边的日子。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的时候,他什么都习惯不了了。
独自一人的时候,没有人打扰,可总希望那个喜欢打扰他的人能来。
会回来吗?还会回到以前吗?还会假装若无其事吗?
凌芫这样问过自己,迟芸也问过。
“我也不想等了。酒我都留给你,我想再听你多说一些。”迟芸笑着,可眼泪却流了下来。
“好,多说。”凌芫可以多说,只要是对着她的。
一个温热的体温靠近,迟芸被环绕进了他的身前,耳边是他的呼吸声,脸颊是他的体温。
“不知心悦你多久,只知无你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凌芫心悦迟芸,无关于他。我想与你,生生世世,两人成双,不离,不忘。”
迟芸手悬空着,不知该放在何处,却不知不觉地靠近了过去,紧紧揽住了他。
“迟芸心悦凌芫,年岁已久。”
或许有太多说不完的话,但静夜圆月,山林无声。多少想说的话、想做的事,都看在了月亮那里,曾经的事,也都看在月亮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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