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芫答道:“应该的。”
“若是……”凌肃像是饮酒一般将那茶水尽数饮下,“若是此后师兄也如迟家主般离去,你把我放在碧幽潭下,与他葬在一起。”
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狂风呼啸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像是打眼看着这个即将破败的地方,故意狂吼着以作警示。
杨天堑细细看着这把墨鹰剑,这是沾染了迟芸的血迹的剑,无奈又被其他不知哪里来的肮脏的血给掺杂了进去。
剑痕依旧停留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给这张冷酷的脸又添加了几分狠戾与无情。
“他该去步他老爹的后尘……跟凌莫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吱呀一声,杨天堑细眯着眼,轻偏着脑袋,脖上的凸起深深滚动一番。阿彤推门而进。
“不敲门就擅自进来,谁教的规矩?”他的嗓音沉闷又沙质。
阿彤忙道:“家主,阿彤知错!”
杨天堑背对着她,只留下一副健硕的身姿,和她看不见的阴狠的面孔。
“家主……阿彤给您送来了药,您的伤……”她端着药瓶。
杨天堑哼了一声,“在外厮杀,哪有不伤的道理。这点伤口也用得着抹药!”
“可是家主!您的伤要是再不处理……”
“谁教的你这么没规矩!”杨天堑猛转过身,一股狠戾瞬间映入她的眼帘。
这就是她平时所见到的家主,一如既往的冷漠,但英勇、威武……他不懂得照顾自己,只知道把杨家发扬光大,在修真界站稳脚跟,博得一方天地。
“阿彤知错了。”她微微低头,像是不敢再看这位英明神武的家主,如今,他是整个修真界最英明的家主。
杨天堑看了一眼她,将墨鹰收回鞘中,轻叹着笑道:“连阿彤都知道认错,他们却都不知道。”
阿彤不敢应声,只在心中道,“他们……”
“光明磊落世子,不比吾家阿彤。”杨天堑一边叹着,一边绕过她,站在了她的身后。
阿彤端着药,轻声问道:“阿彤把药放在桌上了。”
她转过身,那巨大的身形正把她盖住,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一双如剑刃般的眼睛正盯着她,那昂首之人如睥睨万物的神明映在她的眼中。
可惜家主他没有飞升,若是如此,他定然是最受人尊敬的神,最无法超越的神。
也好在……他没有飞升,才让她遇见了他。
她在神明的注视下将药放在桌上,随即便要离去,手腕却一下子被钳制住了。一双大手覆在她纤细的手腕上,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家……家主?”
“阿彤不是仰慕家主吗?怎么这么着急走?”杨天堑看着她,似笑非笑。
她的眼神始终没有与他想错开,只觉得脸上突然一阵燥热,心脏猛顿了一拍随后疯狂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