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找个地方坐好,我怕你们一会血压高了。”余诗诗说道,“你们儿子死了两年了,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别废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婆婆又吼了起来。
余诗诗拍了拍裤腿的灰尘,不紧不慢道:“这个事其实非常简单,为了给你儿子治病,我就只能借高利贷。但我们没房也没车,就只能借裸贷,裸贷你们知道吗?就是我脱光了拍照片给人家,如果还不上钱,人家就把照片发到我老家。”
“你……”
“放心,我没拍。”余诗诗冷笑道,“因为人家看我岁数太大了,担心我没皮没脸,裸照要挟不了我。所以我们就商量换了个法子,把你们家的地址和信息当抵押物了。可能是他们觉着你们得要脸吧,毕竟在当地也是体面人家,所以就同意给我放贷了。条件是如果我还不上贷款,他们就去找你们。”
“你凭什么这么做!”
“凭什么?就凭给你儿子治病啊。”余诗诗依旧语气平和,“前段日子他们来找我还钱,我当然没钱了。他们就威胁我,说要骚扰你们。这些钱本来就是给你儿子治病用的,所以你们还钱天经地义。你们不想还也没关系,反正我是不会还的。”
“而且我还告诉你,现在是法治社会,东西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你认为我害死你儿子你就去报警,看看警察听不听你胡说八道。我伺候你们家病秧子快二十年,不是为了等他死了听你们满嘴喷粪的!”
“你混蛋!”婆婆又吼了起来。
“你们才是混蛋。”余诗诗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知道吗?你儿子活着的时候每天都在骂你,怪你把他生成这样,半死不活的。他做手术之前还诅咒你呢,说他如果挺不过来,变成厉鬼都会把你带走的。你有功夫找我的邪茬儿,不如担心你自己,看看半夜有没有鬼叫门。”
“我……你……”婆婆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真的非常恨你,还有你丈夫。”余诗诗说道,“老公公,你也在旁边听着呢吧。你儿子最恨的人是你,说他小时候本来有机会治好,都是让你给耽误了。好像是你把给他做手术的钱拿去做生意了吧。”
“胡说!儿子和我们好着呢!别听她胡说!”婆婆喊道。
“真的好吗?你儿子在北京生活了二十年,你们总共见过几次?”余诗诗戳穿了婆婆的虚伪,“要是没有我,你儿子早不知道死多少年了!所以,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我害死你儿子的鬼话,否则我真的会撕烂你的臭嘴!”
“你……你……把余新柱给我叫来!”婆婆疯狂地吼道。
“我爸妈和我哥嫂一家子都出国定居了,他们也不会再回来了。”余诗诗笑着说道,“所以我也不怕老家传这些谣言,在我眼里,那就是个笑话。你们一家子都是笑话。而且,就算我在别人眼中是个潘金莲,你儿子也是个武大郎!”
挂断电话,余诗诗积郁在胸中十几年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她感觉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着新鲜空气。她亲手了结了过去十多年的恩怨,她为自己的勇敢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