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廖看着剑上脸色阴沉的二徒弟,其实不是很想跟他一起。
若是二徒弟在途中犯了病,她护不住殷别的……
然而时归雨却忽然笑了下,如同被人敲碎的瓷器,他声音沙哑,“小了不上来吗?”
似乎温廖要是敢拒绝,他便立刻杀了他们俩。
温廖不敢推辞,只得干笑两声,“嗯,上上上。”
小殷别被温廖护在身前,二徒弟站在她的身后。
一行人沉默不语。
时归雨没有问她任何关于小殷别的事。
温廖暗中奇怪,为何他在看到与殷别长得那么像的一个孩子时……也不开口询问?
时归雨立在剑上,默默盯住护着那个孩子的温廖看。
心中杀意如同潮水一波又一波涌来。
手心已经血肉模糊,时归雨拼命克制住自己,然而某些邪恶的念头还是不住地翻涌而上。
他只要在飞剑上动一点手脚,便可以让那个孩子粉身碎骨。
那个……或许拥有着师尊与大师兄血脉的孩子。
他竟愚笨如此。
从“闻了知”第一次出现,她所有的关注便都是在大师兄身上的。
他笑大师兄步了他的后尘,又怎知……大师兄不是得知了真相,对闻了知的态度才会陡然转变?
时归雨的胸膛处像是有一把火在灼烧,烧得心底一片荒芜,横尸遍野。
过往一幕幕不住从他眼前经过。
初遇时她眼眸温柔,对他说,“你跟我走,我便告诉你。”
在他控制不住虐杀之意时,她用雪白的帕子替他一点点擦干净手指,告诉他,“我们慢慢来,师尊会陪你。”
重华渊剔骨之痛,他昏厥之际,总是听到有人在他耳畔轻轻呢喃,“你已经很棒了……师尊为你骄傲。”
……
一幕幕,一场场,曾多少次在他恶念四起,控制不住嗜杀之意的时候成为他的救赎。
她教他成为一个人,成为一个好人,让他知道人这一生的意义在哪里……
但是她怎么能,她怎么能……
恶念四起。
既然如此,那你当初选择的人……为何不是我?为何不能是我?
“师叔。”一道娇俏的声音响起。
时归雨面前多出了一双手。
她拿着一瓶清露,每个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齐齐。
他抬起头来,那个少女笑眼弯弯,“喝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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