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还是摇头,脸稍稍转了一点,看着屈南。
“看我干什么?”屈南把吸管插好,热豆浆递过去,“先把这个喝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陈双咳了一声。自己的条件从任何方面分析都够不上屈南啊,更何况,还带着一个时时出状况、很多人都不喜欢的弟弟。
以前还有人窃窃私语,说自己这样将来是讨不到老婆的,还没结婚先有拖油瓶。
“没有为什么啊?”屈南又拿湿纸巾,自己也擦了擦手,他看向前方,陆水一猛子扎进了深水区,“因为你值得有人对你这么好啊。”
“可是……为什么啊?”陈双吸了一口热豆浆,不知是屈南在身边还是豆浆的缘故,肠胃和四肢一起暖和起来。
“以后你会知道的。”屈南把装了小笼包的餐盒打开,“先吃饭,吃完饭大家一起商量接下来的事。陆水这段时间停课,你是不是也要暂时请假?”
“嗯。”陈双又吸了一口豆浆。
“那好,我可以帮你请假,12月份的队测你也可以不参加,但是以后不能再错过了,你是一个哥哥,也是一名背越式跳高运动员,身份要摆正,不能一直逃避。”屈南用勺子盛了一个小笼包,放在陈双的嘴边,“还有,1月份是期末考试,你不要忘记复习,文化课不能落下。”
“我知道。”陈双往后躲躲,“我不想吃。”
“吃几口。”屈南不放弃。
“没胃口。”陈双还是摇摇头,“你先吃吧。”
“陈又又。”屈南歪了下头,“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陈双抬起酸重的眼皮,看过去,眼神和屈南目光交汇,像有一种魔力促使他往前移,再慢慢张口。一个香喷喷的小笼包塞进来,陈双咬破了它,味蕾被带有治愈功能的滋味覆盖。
“如果我不听话,你会不会不理我了?”咽了一个包子之后,陈双忽然问。他很想搞清楚,自己对屈南的信任是不是出于恐惧,恐惧自己再一次失去谁。
“我会很生气。”屈南小心翼翼再给陈双喂了一个包子,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动手碰了碰他的胎记,“但是不会不理你。”
“骗人。”陈双放心地笑了一下,终于笑出来了,“万一不理我呢……再说我也没见过你生气。你根本不会生气。”
“我会啊。”屈南笑着说,还眨了一下眼睛,“我生气挺可怕的。”
“我不信。”陈双猛嘬几口豆浆,屈南会哭,但是他不会发脾气,他连顾文宁都吵不赢,连矿泉水瓶盖都拧不开,“屈南……”
“你千万不要再说什么自己是不是不适合跳高的话,我会生气。”屈南抽了一张纸巾,给陈双擦了擦嘴角,“非常非常生气那种。”
“可是我总是找不到感觉。”陈双也眨了眨眼睛,跳高仿佛成为了自己的避难所,只要一聊到这个,他就没那么绝望,“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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