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秀才,你看,”鹿琼说,“谁说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呢,若没有那一位要求的长生不老,现在大皇子也许已经是太子了,那么我就不用忧虑蒙书铺子会不会因为商户无法科举,生意就此低沉了。”
“我想知道小王子要被送到京城和那一位有关系吗?”鹿琼又问。
“石雁城通判就是天子自己选的,是曾经很亲厚的近臣,通判也的确做得不错,以他的脾性若真打算对可汗的孩子下手,那么就该让通判去做事,这件事天子自己知道的可能性不大。”
“那就是他身边的近臣想要借此讨好那一位。”
“不错。”
“但若不是知道能以此讨得他欢心,近臣了也不会这样做。”
“不错。”
鹿琼终于理清了自己到底要说什么:“那我觉得能做的比他好的皇帝可就太多了。”
“说白了,近臣还是因为他才会这样做,若边城真有了什么动荡,还是因为他的缘故,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他自己的孩子也好,别人的孩子也好,天子眼中只不过都是一句能求得的新鲜而已。
她对天子只知道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地位,但到底多厉害并没有概念,自然也不觉得这话有多么大逆不道,和从小被教导着谨言慎行,家中随时可能有汴京城来的探子的谢子介不同,对鹿琼来说天子的威慑力可能还没有村长大。
她所感到心惊胆战的是天子这两个字,而不是天子这个人。
“你应该也猜到了,”谢子介说,“空照就是十一皇子。我和范家子境遇相似,而范家子刺杀他,也下过毒,都没有用。”
鹿琼当然猜到了,和谢子介相关的孩子,还能有哪一个。
虽然只看空照,实在看不出来,空照看着比鹿秀还皮实。
谢子介心想这也多亏是足够安全的江家和几乎没什么探子的石雁城,鹿琼才能这样说话。
“那谢秀才你也是打算这样做吗?”
“我想不出比范家子更好的办法。”谢子介没有否认。
以禁军的实力,他想要从其他方面突破很难的,其实能利用的也就是布置出来的一些机会。
而这些办法,无论哪种都是要拼上他自己的性命的。
“可是我觉得,”鹿琼若有所思,“人都是会死的,无论如何也是这样。”
人当然是会死的,不会死,求什么长生呢,谢子介失笑,然后才反应过来鹿琼的意思。
这世上有人是不信人会死的,也就是因为他不相信这一点,才有这么多的事。
能够为了长生两个字,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要上可见这已经是冷漠和疯狂到了极致,他对长生也绝对是深信不疑的,一切的源头都在这里,从这里解决也是最合适的。
攻心为上,如今是僧道们把持着天子的心,而他既然想要接近天子,那么自然该碎了这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