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她和谢子介的关系,怎么说都不太对,因此她能做的,也就是冷淡而客气的回答而已。
这少年警惕心太重,此时还重重地强调:“不准说谎!”
他不说这句还好,可配上他现在的样子,鹿琼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只有认定自己会被欺骗,才会这样说。
不,准确一点,鹿琼判断,十六岁的谢子介目前在害怕。
和她相遇的十八岁的谢子介,绝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因为不需要,谢子介自有一万种办法让对方说实话,就算是假话也没关系,他也能得到他需要的信息。
他很强大,也很自信,所以气定神闲。
十六岁的白九虚张声势,是因为他色厉内荏。
只是这个场景让鹿琼莫名其妙的感到了熟悉:害怕而无助的一方以及占据了完全主动优势的另一方。
鹿琼沉默了。
鹿琼的沉默明显让白九更加不安,他现在身上没有剑,自己也很虚弱,而这么久依然没有书中说的什么孟婆之类的过来,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恐怕还活着。
活着,就要为接下来打算。
可是他成为白九其实也就几个月,而且刚刚离了商队,他甚至还没有独自生活过。
然后他听见那个鹿琼很坦诚的声音:“这个字帖,是你送的,两年后的你。”
白九当然不信,他冲到桌子前面,鹿琼给他让了点位,只是强调:“不准损坏东西。”
十六岁的白九看起来就冲动,要是弄坏了谢秀才送她的书或者别的,鹿琼真的会气坏的。
幸好,白九听得懂话,没有冒失拿什么,而是先去看了那些书,他对着那些批注,脸越来越沉,是一种让鹿琼觉得莫名的神情。
他明显是有很多疑惑的,可还没等他问,眼睛从书上挪开,先看到了那一对泥人。
相互依偎的少年少女,骑着高头大马的状元郎和眼睛清亮的姑娘,明显是一个人捏的,也明显是一对。
那一瞬间,白九脑子嗡嗡嗡的,一时间什么又说不出来话,有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打了结,让他居然又晕了过去。
鹿琼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也觉得合理,毕竟白九才刚刚醒来,又是看这看那的,又是问她话的,受了刺激再晕过去也正常。
她把白九放回去,出去告诉陆妈妈,今天家里可以给白九做些稍稠的米粥,让他吃了先养一养身体,过几日再说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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