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第二日一大早,先来他家的是几个铺子的掌柜,是江家那边送来了不少东西,这下子好,连陆妈妈要准备的都满足了不少,陆妈妈这几日已经在门口和几个大娘熟悉起来,便让他俩去逛,她要和其余大娘去说别的。
鹿琼和谢子介则先一同去了庆平坊。
这些日子不要说是郎中,就连药铺也管得很严,一些能做金疮药的药材都没有卖,谢子介先给程童生捉了脉,写好了药方,又替换了几味药,然后给程童生施针,施完针之后,程童生脸色便多了几丝红润,这样立竿见影的效果,让程三丁大喜。
人是回光返照,还是真的有所好转,只消等一会儿便能看出来了,程三丁喜完就开始忐忑,直到等了一个时辰,程童生依然没有虚弱下去,程三丁心里终于安了心,便对谢子介千恩万谢,又准备去和谢子介签房契。
这时候,鹿琼也才知道,昨日谢子介去找那位于大人,居然也不仅仅在避风头,还顺手把这县衙要出的房契也弄了出来,鹿琼和程三丁只管各自写了名字,然后拿了程三丁的旧房契就好。
这房子是直接放在鹿琼手下的,鹿琼看着那四十两银子,愈发觉得责任重大了。
幸好她对自己要做什么,也有了一点想法。
程三丁听谢子介说过几天还会来施针,只要吃着药,程童生的病并不是什么大事,也是高兴得想要嚎啕大哭,他家里是开一个书铺的,只是卖的都是些话本,说些书生佳人的风花雪月,生意只能算得上还行,这几年一直没有很好的本子,之前的普遍也都被看得差不多了,生意变的惨淡了不少。
“话本子还是江南那群才子讲得最好,”程三丁感叹,“这两年那边没本子了,我这铺子就不行了。”
程三丁此时想了想,干脆从屋子里抱出一摞话本,全部塞给了鹿琼。
“你慢慢看,”他笑呵呵的,“若是看不进去了,拿去垫桌脚糊窗户铺地,都是很好用的。”
程童生本来好一点的病,又快要被气出来了:“那是书,”程童生教训道,“你这样做是会惹了文昌帝君的。”
“啊呀,”程三丁道,“这书一直待在屋子里,都要被鼠虫吃掉了,那才是对文昌帝君的不敬呢,我们用了怎么能算不敬呢?”
鹿琼还没听过对这样说起书的人,她此时也是目瞪口呆,她也没有办法,自己带走总比被鼠虫吃了强,只好抱着那一摞书跟着谢子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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