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允许自己继续不舍下去。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一早醒来,鹿琼正想和谢子介商量新年的事,就见陆妈妈提这个篮子,脸色疲惫的走进来。
“少爷,”陆妈妈很急切的对谢子介道:“最近你小心一些,宫里面要来征宫女了。”
按理说,招宫女和谢子介这样的男子是没什么关系的,可是宫女并不要已经嫁人的女子,因此鹿琼反而无碍,倒是谢子介这样年轻英俊的书生,要小心被老爷们抢亲。
虽然说谢子介已经娶了妻,但若是被抢了,那也是很麻烦的。
更何况,若是再穷一些,或者觉得书生不错的,这时候上赶着给秀才们做妾的女子也是不少的,谢子介明显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肃容当机决断道:“这些日子你们也都别出去,咱们都尽量在家里。”
陆妈妈双手合十,心里念了声佛祖,又拍着胸脯庆幸:“幸好,幸好。”
她没有明说幸好什么,可三个人都知道,假如谢子介没娶鹿琼,以鹿家的情况,鹿琼是必去不可的。
鹿琼没出门,但透过窗户也看到了街上的景色,一辆辆青蓬马车来回走动着,但街上却没有哪怕一个做工的妇人姑娘。
这在以前的宝丰县,是不可能的。
鹿琼和谢子介商量,下午两个人一同出去,她要去和周绣娘说一声,周绣娘是寡妇还过了年龄,也不用受这劳役之苦,最近她们还能继续做手衣生意,但为了防止多事,还是尽量先在自家做,再一块儿送给王掌柜比较好。
谢子介也很赞同,他在江南时就知道的,其实这时候不但年轻健壮没有家室的男子容易被抢走,年轻的姑娘妇人也是容易走丢的,因为有些富户蛮横起来,会把人抓走,或买农家女替自家女儿入宫。
鹿琼这个年纪还是有些危险的。
其实以天子的脾气,这些年后宫里已经很少进新人了,天子练的道家功法,讲究清心净念,要封锁情爱的。
但是宫女之伇,还是经常征的,甚至跟征的更频繁些,却是因为和尚道士们没没什么新说辞,便拿宫人年龄说事,说宫人的年龄和数目也影响皇宫的风水,进而影响天子求道。
天子也真信了,便多征宫女,也提前了几年放归,便是要保持这个年龄。
两人去见了周绣娘,周绣娘也是拉着鹿琼的手,让他们夫妻俩都少出去,王掌柜那边也派了王伙计和一个六旬的老车夫来,让他们把手衣做好,一块儿送过来就好,要真有事,这个老车夫会来谢家叩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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