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揪了一块面包给他吃,周培深说不饿,她就自己吃起来。
面包和白水,不太搭配,“怎么没买牛奶?”周培深问。
她无所谓道:“能管饱就行呗,吃那么复杂得多少钱啊?我们现在没钱,你都说不回来了嘛,那么以后我们就要男耕女织,省吃俭用了。”
她扑扇着笑意盈盈的眼睛,好像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你该不会是后悔放弃大老板的身份了吧?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哦!”
“来得及么?”
“你真后悔了?”
她笑着笑着,就不笑了。
“你后悔了?”
周培深还是那么看着她,她的心渐渐地悬起来了。
周培深看着她,看得她浑身发毛,“不后悔,就是觉得让你受委屈了。”
白真擦擦汗,“我本来就是山里出来的,有什么好委屈的,只是回到我原本的生活而已。哪像你,你可是为了我,放弃了一切,跟过去告别了。我还怕委屈你呢!”
周培深几不可查地叹了一声,靠向椅背,拿起手边的矿泉水狠狠灌了一口,白真看看他,然后把自己的那瓶也递给他,“这还有。”
不过他没接。
“你表叔会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
白真微微一愣,把水瓶重新放进包里,“你不用管他,我保证他不会找你麻烦。”
“保证?你不是很怕他么?万一他不同意怎么办?”
白真笑了一下,“我是说,我跟他撒撒娇,磨磨他,他肯定就心软了。他很疼我的。实在不行我就以死相逼。你别笑,我说真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为了你我干什么都行。”
还有五分钟就要检票了,白真扯扯他的袖子,“该去排队了。”
她拉起他的手,急急穿梭在人群中。
他的手很快被她手心的汗濡湿。
火车缓缓动起来,慢慢离开了这座城市。
白真坐在靠窗的位置,枕着周培深的手臂,直直地看着窗外,不多时,渐渐闭上眼睛。
他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回去了。
旺民山还是那个旺民山,跟他们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当天晚上八点半,白真才与周培深一路风尘地登上家门前的台阶。白真推开家门,木门发出吱呀声响,他们终于回家了。
天黑了,院子里也漆黑一片,黑洞洞的大山,安安静静地伫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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