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深拍拍他的肩膀。
好像有千斤重的东西瞬间压在了小季的肩膀上——是信任。
信任,信任是个很有趣的东西,曾经他无条件无底线地信任她。
……
“周培深!你的烟卷好了。”
“周培深,吃饭了!”
“周培深,你就尝一口吧,我第一次做,给点面子行不行?”
“周培深,要不你以后娶我吧,我们就像现在一样生活。”
“周培深,你的衣服洗好了!”
“周培深,外面太黑了,你不能出去抽烟了,万一掉下去摔残废了我就真不能要你了。”
“周培深,你喜欢我吗?”
“周培深,我挺喜欢你的。”
……
旺民山,一个已经远离的地方,不断在他梦中出现,不奇怪,那是他“最初的”“唯一的”记忆。
周培深躺在沙发上,吸着价格昂贵的香烟,忆起旺民山的旱烟味儿。其实那都不能叫烟的,他尤其记得那个味道,呛,冲,抽完一身味儿,白真嫌弃过他,后来习惯了也就罢了。周培深后来就去外面抽了,人家救了她,他总不能不为人家考虑一点。
想来也是个救命恩人,与他有恩,他就这么走了,没个报答,有些说不过去。
原本想着把她接过来,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娶她也不是不行。
他苦笑,在记忆恢复之前,他真得想过娶她。
夜色浓稠,寂寞孤冷生动又鲜活,他的人生仿佛还是空白一片!没有颜色,没有节律。只有她!
第40章
幽沉的天,滚了几个闷雷,闪电也劈了几回。下雨了。
闷了一个夏天的雨终于来了。
小季打开窗户,“周董,下雨了。”
周培深嗯了一声,拎着酒瓶来到窗边。
天空被闪电劈得通亮,一个响雷忽然炸开。
周培深忽然想起几个场景,他和她在一场大雨里对峙,两个人都站着不动,气氛紧张;她扇他巴掌;她在吻他。
“我出去一下。”
“可是雨正大呢。”
“没事。”
周培深想干什么没有人拦得住,小季只好由着他。
周培深一出门就被雨打湿了,衬衫,黑裤子很快贴在身上。
他找了代驾漫无目的地晃了一会儿,然后调转车头,开往星河俱乐部。
雨很大,雨刷器一会儿刮一次,好像世界在半真半切之间切换。
停好车,他没有半分思考,直接进了俱乐部。
有侍者给他开门,还递了毛巾。他推据了。
他从疯狂摇摆的人群中穿过,来到吧台,很巧,他又看见了那天的女服务员,她也看见他了,还主动问他,“顾客……您来找白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