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大恸,他脑中转得飞快,却怎么也想不出能有谁欺负了她。
“可是慕珏?”他将宫中人都想了一遍,不敢置信地试探着,伸手抱住她,强忍着怒火,柔声安抚她,“莫怕莫怕,我在这。”
可女郎却误以为暴君不过是想了个新花样折辱她,浑身抖得更厉害了,咬紧唇,眼眶里噙满水汽欲落不落。
慕衍秉着气,轻轻拉开些她的衣襟,便见她锁骨以下满是暧昧痕迹,新痕旧痕累加,蔓延往下。
他的脸色唰得一下煞白,却还压抑着情绪轻声,生怕吓坏了她。
“瑶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慕衍脸色越来越难看,自虐般地想继续察看,却被误以为他居然要在白日书案间行事的女郎用力推搡开。
她背靠着书案,大口大口地喘气,泪珠淌得欢快,隐忍着,哑着声,“陛下是想玩什么花样?这些痕迹,不都是您留下的吗?何苦如此作态,是非要羞辱我不可吗?”
慕衍不明所以,怔住一瞬,“你说什么?”
苏瑶豁出去了,她忍着羞,将自己的衣衫扯开,露出一侧光洁莹润的肩,指着其上的浅浅的齿痕红印,语气讥诮,“这些,不都是昨夜陛下所留?”
她闭了闭眼,“我与清河王除去幼时一同读过书,再无干系,陛下便是想杀嫡亲兄弟,又何必拿我这个无关紧要的女子做借口。”
若是传出去,她怎可能还有活路。
她死不足惜,那苏家呢,苏家该如何是好。
女郎笑得凄苦,慕衍猝然觉出些不对来。
他蹙了下眉,想拉过她看得清些,却被苏瑶误以为是被拆穿后,恼羞成怒,挣扎得更厉害。
两人拉锯中,女郎奋力往后仰去,摔倒在歇息的竹榻上,裙裾被掀起了一角,露出未曾穿着丝履足衣的玉足来。
慕衍一下就瞥见了她脚踝上系着的链子。精巧錾花,悬着几枚娇小玲珑的金玲,与他心中曾想过的样式一模一样,可他分明没有付诸行动过,脑中就嗡得一下炸开。
下一瞬天旋地转,没了意识。
再醒来时,透过眼帘间隙,就见壁间烛火明亮,似是有人在低声细语。
而在屏风旁。
流霜端着碗粥,脸色忧愁,“县主,你便是吃不下,也用些粥垫垫,您伤也没好全,可不能饿着。”
苏瑶勉强接过,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勺子搅着,半晌儿,又搁了回去,有气无力道,“我是真的吃不下,你让人送些酪浆来吧。”
见流霜应是,往外走去,她就又坐回了床边。
先试了试慕衍额心的热度,眉眼舒展了些,然后就趴到床边,凑在他耳畔叹气磨牙,“六郎,你再不醒,你的阿瑶就要因为你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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