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想着心事,一个不留神,就踩到了自己的裙摆上。
才惊呼出口,就被眼疾手快的婢女抱住。
苏瑶:……已经晚了。
脚踝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她脸色一白,艰难咬咬唇,维持住镇定,嗓音涩涩,“你去找些跌打药酒出来,不要惊动旁人。”
婢女吓坏了,脑中嗡嗡的,只得照办。
与此同时,慕衍才下了马,在往慕珣所居的月明殿走去,一不留神,竟是被道上突兀的石子绊了下。
郑培唇角抽了抽,上前踢走石子。
“太子殿下也太好性了些,才纵得这些宫人连洒扫都不上心了,好好的道上居然还有石子。”
慕衍没有回他的话,径直往殿里去。
殿内燃着清冽的柏子香,细烟如织,自山水屏风前的博山炉里袅袅而起。
慕珣正倚坐在竹窗边,闲闲地与自己对弈,见到他来,连衣角都没动一下。
慕衍早知兄长对自己有诸多不满,倒也不以为意。
他从袖中取出那封苏瑶眼巴巴想知道内容的文书,轻轻地放到了棋盘上,如往常般唤了声,“二兄。”
慕珣没接,头也不抬,拈着棋子,随意道,“如今朝中之事尽皆托给了你,你自己做主便是。”
青年端起茶轻啜一口,疏离之色尽现。
慕衍也不恼。
他长睫微微垂下,从袖中取出文书寄来时的封记,将文书装了回去,再度递回,“便是如此,二兄也不肯拆看么?”
慕珣眼皮一跳,就看见苏瑶亦为之瞩目的熟悉印记。
他心跳漏了半拍,将文书接过,展开来看,眉心越蹙越紧,最后看到了敬国公的私印,才将信纸按到棋盘上,抬眼看向来人。
温润青年眸色复杂,转瞬间想明白了关键。
语气难得讥诮,“这倒是真巧,边关意外告急,舅父书房中就发现通敌信件。若是舅父再在追击时受了伤,甚至被敌人俘虏,这封信意外落入他人之手,可不就是一出大戏。设局之人当真是处心积虑,定要除掉苏家。”
慕衍还是不愠不火的温和模样。
夕阳余晖里,他伸手,修长皙白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将信笺装好,收回袖中。
语气温和又不容置疑,“二兄不觉得,连环之计,定是有人有备而来么?我们也需应对才是。”
慕珣往棋盘上丢了枚棋子,登时打乱了精心布置的棋局。
他看向神色如常的少年郎,良久才垂下眼,唇边漾起了笑,忍不住轻咳两声,“你想要我手中的另一半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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