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皇后替侄女解释了几句。
“后日你跟着她去便是。只是太学的夫子多是宿儒名士,你初去,应是有些艰难。倒也无妨,慢慢赶上便是。”
慕衍听着,眼底就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俯身一揖,乖巧有礼地应下了。
等他出去了,苏皇后才敛了笑。
想到自己日后的安排,她便觉得有些对不住慕衍。
说到底,不过还是个年幼的小郎君罢了。
……
从望仙台回来,苏瑶就让月枝取了新锁,当着慕衍的面,将把那扇连通寝居和耳房的小门锁得严严实实。
倒也没提让他换住处之事。
小女郎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既然慕衍能听见她这厢的异样声响,那反过来,她不也能听见慕衍那处的动静么。
为防万一,苏瑶还再三跟贴身婢女确认了,自己的确没有说梦话的前例,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夜色渐浓,倦鸟归巢。
屏退婢女的内室里,小女郎摩挲着枚锁匙,鎏金铜钥在摇曳生姿的烛影熠熠生辉,让她的心思都活跃几分。
这锁匙只有她有。
慕衍是没有的。
那岂不是,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她都能悄悄地去瞧瞧,慕衍在做什么?
若是夜间去,凑巧这人说梦话,岂不是还能偷听几句。
此事可行!
苏瑶眼睛一弯,便从妆奁里翻翻捡捡,寻出一枚鸡卵大小的夜明珠来。
若是夜间秉烛而去,实在太过明亮。
这夜明珠光线柔和,倒是刚刚好。
小女郎见惯了好东西,也不管这珠子价值几何,只觉得终于派上用处。
只是个头太大,需用手捧着。
着实不方便。
她琢磨了会,又在匣子里翻出个合适的络子,将夜明珠往络子里一装,拎在手里晃了晃,才心满意足地将这临时制成的提灯搁到桌上。
接下来,便是等夜深了。
苏瑶的算盘打得妙。
她窝在温软如云的丝被里,留神细听更漏的滴答声。
一滴,两滴,三滴……
静静地等着夜深。
只可惜天色一黑,四周渐静,她脑海里各种念头就开始缠来绕去。
平日觉得有些扰人的更漏声,竟比教坊司里最悠缓的乐曲还要催眠。
总而言之——
等苏瑶再一睁眼,外间天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