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瑶迟迟没有回应,谢幼云也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轻抿了一口:“不想说便算了,这终究是你俩的事,外人也不好插手。”
“云姐姐,那日你为何拒绝子潇的心意?”顾瑶没头没脑地问道:“是不喜欢他吗?”
可是子潇人那么好,谁会不喜欢他呢?他像只干净而温驯的小狗一样,总是仰头看着喜欢的人,想用湿漉漉的鼻尖蹭一蹭她的衣摆。
谢幼云好笑地睨了她一眼:“这把火怎么就燎到我身上了?”
顾瑶摸了摸鼻子:“就是好奇嘛。”
“如果你想摘一颗果子,正确的法子是等它成熟,魏公子便是那颗青涩的果子。虽然长得漂亮,也能止渴,但如今并非采摘的最好时机。”
然下一秒,便听到谢幼云继续道:“但以上皆是推辞,我若是不肯摘下,只是不想要那颗果子而已。”
小姑娘闻言,愣了愣,突然听到心头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响。
那个声响被灌进了呼呼的冷风,吹得她连骨头都是冷的。
若是不喜欢,一切都是徒劳,便是再鲜艳欲滴的果子又如何呢?
原来只是他不想要而已。
顾瑶觉得自己变成了那颗努力长得又红又甜的果子,等他路过时垂在他的眼前。可他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摘下,直接走开了。
一时间心酸难以自抑,她默默无言地倒了杯酒,在心底和可怜的魏小公子碰了一杯。
酒过三巡,时候已经不早,是时候回去了。
桌子上已经七七八八倒了不少酒坛,本来酒量不错的顾瑶,不知为何灌了不少闷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谢幼云一个人也扶不起她,便托店小二去联络了顾家人,帮忙把她送回去。
“李衍……”
小姑娘还在梦呓,声音断断续续:“李衍……”
刚巧捕捉到这一句的谢幼云失笑,就在这时,那句梦呓突然有了下文:“和离……”
“……”
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这时,一位身材高挑,风尘仆仆的青年来到店中,他一身白衣,银冠束发,面若清霜,目光先是在酒馆内扫了一圈。
看到一座小山包似的顾瑶后,他突然迈开步子,走得迅速。
谢幼云起身,朝他微微行了一礼:“李公子。”
李衍点点头,目光放到小姑娘身上,迟迟没有挪开:“这是怎么回事?”
“她似乎有什么心事,喝了不少闷酒,你待会儿看着给她喝点醒酒汤。”
小姑娘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来人后,八爪鱼似的赖在李衍身上,嘴里还呜呜哼哼个不停,也听不出是在骂人还是在撒娇。
谢幼云笑着看了她一会儿,起身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