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谢家也拿不出多少钱,他们已经自身难保,不然也不会让谢幼云嫁给城北的糟老头子。这件事情早在生意场上传开了,谁人不晓得这是走投无路、丢人现眼的烂棋呢?
“瑶瑶,此事我会想办法,多谢你的好意了。”魏佑娣笑了笑,帮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你不要为了我难过,做生意其实也是靠天吃饭,若是老天非得砸你的饭碗,我们也没办法不是?”
顾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察觉出了魏佑娣话中的无助和悲伤,丰厚的家底一朝被毁,这种滋味定是不好受。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件事情同谢幼云谈一谈。谢家不愿意支持,谢幼云可不会!她一定会伸出援手的。
于是,两个人各自怀揣着打算,把酒楼都找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魏子潇的影子。到了三步倒的时候,跑堂的活计说昨晚魏少爷便坐马车离开了,也不晓得去哪里。
他伸手指了指酒馆旁那条坦荡的大路,那是昨夜魏子潇离开的方向。
月亮静静挂在天上,照着无疾而终的二人。魏佑娣喃喃道:“他会去哪儿呢?”
“少爷朋友广布,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跑堂的活计安慰了几句,又被客人喊了过去。这里的生意如此红火,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让人心里更加难受。
原来他做得这么好。
他也不是浑浑噩噩,只晓得吃喝玩乐。
只是自己身为长姐,一直对他要求严苛,没有发觉在家人看不到的地方,这个小小的少年,也有了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魏佑娣突然哭了起来,她心底的悲伤再也压抑不住,好像从早上看到爹娘半辈子的积蓄化为乌有,又察觉自己对幼弟颇多亏欠,一时间悲从中来,无法释怀。
顾瑶默默站在一旁,默默听着她压抑的抽泣声。她的眼泪太少了,难得能哭出来,说不定反而是个解脱。
等到身边的人冷静下来,小姑娘递上一张干净的帕子。魏佑娣道了声谢,整个人看起来果然好了很多。
“时候已经不早了,再不回去,恐怕你家里该着急了。”
顾瑶看了眼天空,头顶的夜幕深沉,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不知道能不能照亮魏子潇回家的路呢?
“好。”
两个人坐上马车,吱吱呀呀地往回走。一路上,依旧是沉默以对,无人开口。但是心事却在悄然蔓延,像是藤蔓一样将这小小的马车,包裹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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