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云等他说完,才找到说话的间隙。
她不喜欢打断别人讲话,尤其是魏子潇。比起她母亲、族内男子的冗长说教,魏子潇像只紧张兮兮的小狗,想要在年长的人面前表现一番,却又毛手毛脚、顾此失彼,挫败感诚实地挂脸上。
魏子潇闻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冻得通红的鼻子,喃喃道:“倒、倒也不是。”
明明一开始,按照他那个开门见山的计划,他要清清楚楚地、像个男人一样坦白自己的心意。但是看到她的一霎那,勇气全都溜走了,只有欣喜若狂,让他得意过了头,把正事儿忘了个干净。
可是这月亮这么好看,他突然不想那么急切了。
“我想和云姐姐吃点心,也想和你看看月亮,这里的景色是我逛了一整天,认为最好看的,想让你也看看。这些点心,也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听闻你喜欢吃点心,所以想给你尝尝。”
“我不喜欢。”
谢幼云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似乎对突如其来的拒绝打了个措手不及。
“魏公子的心意,我心领了。天寒露浓,还是早些休息。”
她说罢,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转身就走了,像一缕白烟似的。
魏子潇愣了一会儿,心里问这是拒绝了眼前的月亮呢,还是拒绝了他的心呢?
不管是哪个,他都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了。
这时,谢幼云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又朝他走来。魏子潇满怀期待地抬起脸,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神情有多么可怜。
白白胖胖的糯米丸子冒着诱人的香气,等人来尝。但是几经夜风吹过,外头的糯米皮已经凉透了,只有里头的芝麻馅儿还滚烫香甜。
“还给你。”
谢幼云解下披肩,薄薄的肩膀顿时失去了庇护,有些我见犹怜。
少年长得俊俏,笑起来更是讨人喜欢,委屈的时候,水汪汪的眼睛也让人肝肠寸断。这也是魏二少爷一直以来蹬鼻子上脸,还没有被戒尺抽死的原因。
但是谢幼云却不为所动,一刀一刀地捅着他脆弱玲珑的心。
真疼呐。
他好像明白师父之前为什么要离开了。
“我不收,既然给了你,哪儿有收回的道理。”
谢幼云倒是失笑:“你怎么跟小孩子似的,还蛮不讲理?”
“我……”魏子潇不争气地酸了鼻子,声音带了些许沙哑:“我不是小孩子!我喊你姐姐,并不是真的想做你的弟弟,你难道不知道吗?”
“嗯,我知道。”
“那你……那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