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便是一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如今多了点儿女情长,一到晚上便觉得多愁善感,到了白天又只会傻笑,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些变化落在家里两个男人眼中,都觉得不可思议。
“之前以为她没心没肺,除了吃喝玩乐万事不放心里,”顾宜修冷漠地把鱼头斩成两半:“昨天晚上突然开始念诗,十个字只念对了四个。”
“囡囡好学是好事,你有空了就多教教她,咱家会念书的也就你了。”顾老爹没觉得不妥。他每天的生活就是从近郊兵营到小宅,生活简单,头脑也简单。
顾宜修心里莫名生了股闷气。
这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小丫头差点得了相思病,怎么这么蠢?李公子若是真的对她有意,也不会这么久还不来见人一面。
莫不是拿自家妹妹逗趣?
但那日送来簪子的确是李府的人,一想到这俩人背着自己谈情说爱,顾宜修就有点别扭,毕竟在他眼里,顾瑶也好、李衍也好,都还是小孩子年纪,婚姻大事可不能任他们胡闹过家家。
但他早也不是六年前那个一腔怒火就翻墙头找人打架的少年了,再过两年就是弱冠之年,有的问题也不是一顿拳头就能解决。
再说顾瑶自从拿到簪子后,整天好似飘飘欲仙,每天脚踩在地上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本想把这件事情分享给魏佑娣,却发现魏姐姐这几日都不在府内,每天都是一大早出门,傍黑才归,说是去酒馆帮忙。
而自己的乖徒呢,近日也是找不到人影儿,好不容易有次在巷子口遇到了,却见小少爷正气的脸蛋通红,滴溜溜的大眼睛怒火迸发。
“师父,可否帮徒儿一个小忙?”
他看到顾瑶,冲过来先打了个招呼。顾瑶心情好,看到怒气冲冲的乖徒,都觉得他更可爱几分。
像只龇牙咧嘴的小奶狗。
“那小倌真是欺人太甚,云姐姐好心收留他当下人,就该有个下人的本分。”魏子潇委屈巴巴地指了指谢府的方向:“结果这厮不给我通报,还扬言放狗咬我……”
显然,他刚才吃了个大闭门羹,正在气头上。打小他就被娇生惯养,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恶气,转头就去搬救兵。
顾瑶却好奇道:“你去谢府作甚,去找云姐姐么?”
魏子潇的脸红了红,忍不住笑道:“嘿嘿,上次云姐姐说爱吃甜品,我顺手做了些杏仁奶糕。”
“杏仁奶糕?在哪里?”
乖徒指了指手中的食屉:“喏,都在这儿呢。”
魏子潇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顾瑶道:“帮你出头为师义不容辞,这就带我去罢!”
于是,魏子潇便一扫方才的颓靡之态,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顾瑶去了。
有了师父那可是二打一,就算来了条狗也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