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错了,抓错了,佑儿想要绣花针,喏,阿爹给你拿过来。”
阿爹的声音那么大,模样又那么激动,一不小心连针扎到了娃娃掌心都没察觉。魏佑娣吃痛,哇哇大哭起来。
“哟,哭了!”
“准是高兴了,小娃娃也不会笑,高兴难过都是哭。”
后来她果然没再碰过算盘,似乎把这件事儿给忘了。直到又过了几年,胞弟出生,魏家又办了抓阄宴。
这下子,红布上放的算盘还是那个松木大算盘,只不过它被放到了最前边儿,招摇得很,魏子潇一伸手就能抓住。
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魏子潇咯咯乱叫着爬了过去。他路过了毛笔,路过了三字经,路过了算盘,看都没看一眼。
“没关系,定是个读书的。”
“没准儿要抓印章呢,将来怕不是个当大官的!”
然而,令众人大跌眼镜的是,魏子潇小胖手一伸,抓了个又长又细的木疙瘩。
那是个掌饭勺子。
这胖小子死死攥着勺子眉开眼笑,快活极了。
于是魏掌柜再一次从八仙椅上蹿起来,气急败坏地伸出手。魏佑娣似乎用尽了平生的勇气默默伸出脚,趁他一个不注意,把他绊了个狗吃屎。
“来人,还不把勺子给我夺下来!”
摔地上的魏掌柜气得满脸通红,弹了弹身上的土,依旧不死心。
这次,魏佑娣再也不敢了,她只能怜悯地看了眼哇哇大哭的魏子潇,决定日后对他好些。
现在一想,也是冥冥之中定有安排——她那不靠谱的弟弟,或许在这一点上做得比她好,至少他心里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而不是一直从始至终为别人而活。
魏子潇看到阿姐出神的模样,嘴里的鲜笋也没了滋味:“算了,阿姐,你就让我自个儿呆会吧。不然被阿爹看到你给我开小灶,又让我再跪三天。”
几日后,魏掌柜到底舍不得委屈自家独苗苗,亲自来祠堂接人回去。看到魏子潇人清瘦了一大圈儿,他清了清嗓子,扔给他一只钱袋子。
于是二人恩怨便这样化解了。
口袋丰盈的魏子潇当然不可能闲在家里,他当天就喊上一群狐朋狗友,去他的小酒馆里吃喝。
到了地方,一行人先去了包厢,魏子潇鬼鬼祟祟地跑去了帐台。
账房一看到魏子潇,立刻老练地寒暄:“哎哟,这不是二少爷吗?今儿个您怎么来了,快上好茶好水,来来来,您坐这儿!”
魏子潇开门见山:“人来过么?”
账房尴尬地搓了搓手:“那位姑娘还没来过,但是咱这儿生意红火的很呐。”
“哎去去去,少爷我又不缺银子,生意好抵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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