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蓦地抬头望向她,眼神中带着几许茫然。
白皙到隐约可见血管的手背伸向柜台,在半空顿住。
秦飞飞顺着那只好看的手抬头,眼前人长眸低垂,容颜似染了冰雪般剔透隽雅。孟观许!
孟观许出生于书香门第,父亲官居丞相。年纪轻轻硕学通儒,以状元之才担任翰林院修撰,前途不可限量。麓城未出嫁的权贵女子不一定都想成为皇亲国戚,但或许尽皆幻想过嫁入孟家。
食肆的茶叶由秦飞飞走访多地后特意挑选,不售卖,专供食客用膳时饮用。
孟观许显然被茶吸引,时不时会光顾食肆,点上清淡小菜,要上一壶好茶,一喝就是一两个时辰。且他不光只喝食肆的茶,偶尔也会带上孟家收集的上好茶叶,邀秦飞飞品评。
虽然孟观许话极少,秦飞飞却忍不住同他说上不少欢喜与苦恼。毫无根基的女子在麓城开食肆,没少被官家或地痞为难,好在有孟观许帮忙周旋。
“观许,你等等。”秦飞飞自身后展架取下一个油纸包裹,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摞蛋黄酥。
层叠薄柔的酥皮裹住香甜软糯的馅料,豆沙绵密,鸭蛋黄咸甜,入口即化,好吃不腻。
她特意做了这茶点送给孟观许,让他也带回家给父母尝尝。
孟观许眸色浅淡,望着人的时候便也显出几分清冷。他将垂握手心的银子放在柜台上,道一声“多谢”,拎着扎在油纸包上的麻绳转身离开。
秦母瞧了会儿孟观许的背影,忽然反应过来,“诶?没找银子!”
秦飞飞鲜少见到孟观许这般,已经算得上患得患失。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回头她若主动问,会不会太冒失?
“没事,等下次过来再找给他。”
秦母也懒得再去想银子的事,将柜台交给账房先生,拉着人就往食肆后院迈开步子。
“妈,你慢点!”病才好的人,风风火火做什么。
“慢不了,再慢,你都要嫁人了!”秦母将她拉到闺房的桌椅前,倒上一口凉掉的茶水仰头喝下。
“凉!我去倒点热水!”秦飞飞说着就要起身,被秦母拉着坐下。
“说吧,我生病这段时间,你跟那个叫景桓的,做了什么?怎么这么快就谈婚论嫁?”
秦飞飞忙摇头,想了想又点头。她确实想同母亲讨论下婚事,但对象不止景桓,还有司空潇。
记忆像是蒙了层层蛛丝,看不清楚,辨不分明。她将景桓和司空潇的情况分别说给母亲听,好让母亲安心。
不是胡搞瞎搞认识的什么风流浪子,全都正儿八经家世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