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雕花屏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景桓正在打坐调息。以对方的修为,倒是可以不用休息,她就不行了。将玄天宗上上下下跑了个遍的秦飞飞这会儿累得够呛。本来还想再撑一会儿,才刚刚合衣躺下,眼神落在屏风镂空处,没多会儿便睡着。
夜风吹动灵火,堂殿忽明忽暗。景桓墨发如瀑,红痕似焰,面无表情地站在罗汉床前。
他垂眸望着睡得香甜的秦飞飞。就这么睡着了?侧身躺在软枕上,衣衫整齐鞋袜未褪,连头发都舍不得解开,怕他吃了他?
景桓的眼神顺着她粉嫩莹润的嘴唇、小巧精致的鼻梁,直到纤长的睫毛方才落定,昏暗并不会影响他的视野,只会让视线里的轮廓更加清晰。
俊美异常,没有喉结。当真是男子么?
他食指指尖轻轻一动,发带瞬间松落。秦飞飞那一头光滑莹亮的乌发散开,半掩上俊美明朗的脸。
景桓呼吸微微一滞,“少年”的侧颜与那夜山洞里,脑袋搁在膝盖上睡着的女子如此神似。丹田酸麻涌动,想到女子欺他的所作所为,景桓呼吸渐重。
似被脸颊上的发丝蹭得有些痒,睡梦中的秦飞飞无意识地朝一侧翻身,如此便平躺在罗汉床上,终于不再受发丝烦扰。
她嘟囔一声,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如睡梦中的孩子般甜甜笑开。微微扬起的嘴角让人无端想知道,若睁着眼睛的她,此刻会是什么模样。
景桓薄唇紧抿,长眸微眯,弯腰伸手,右手探上对方的心口。
隔着衣衫,触感确是平的,没有心跳加速,人没醒。
手掌缓缓向下,停在他对着一个男子,绝对不会触碰的位置。只稍稍用力下压,五指曲起。停顿几息,景桓迅速变脸,烫手似地抽回手直起腰身。
有,而且还不小。
他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幻,难堪到觉得刚才碰到了世上最脏的东西。说不上到底是失望还是恶心,景桓迅速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地离开。
许久,黑暗中的秦飞飞睁开眼睛。此刻的她心脏跳动遽烈,快得胸腔都要藏不住。景桓的手碰到心口时,她隐有感觉,等迷迷糊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对方的动作已“转移战场”。
得亏忍住没有一跃而起,天知道景桓当真趁她睡着,实施验身之举,有多可怕。
她早就考虑到这种可能,毕竟景桓此人有过骗说中毒,趁机扯掉她遮面玄布的黑历史,一看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主角。所以进入玄天宗前,她特意在山间打了只兔子,取其皮鞣制防腐,填充并缝制成某个触碰起来可以以假乱真的物件,自进入宗门那天起就像白布缠身一样时刻穿戴,从不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