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月儿已经清点好了这是再好不过了,族长,那你就赶紧备下书文,请两边做好交接,咱们也好快点见证。”颜幻之捻须一笑,原是自己多虑了,这小丫头早就做好了谋划。这样也好,临安侯一世忠烈,他也不想看见他的后人懦弱无能,受人欺辱。原是想尽己所能,能帮衬便多帮着说几句,现下看来,这丫头既是个机灵的,自己不妨帮着再多添几把火。
颜五 爷毕竟拿了好处,虽是喜欢拿乔,原意却也是准备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先是交接好,再与谢氏做场戏,把中馈给谢婉玉执掌的。但此时看到谢婉玉的脸色,他哪里猜不出这笔被分割出来的嫁妆才是真正的大头。想到日后临安侯府掌管中馈的这位实际囊中空空,他顿时没了耐性。
颜幻之这一说,他也无法,只得立刻起身:“既然如此,颜月你就在诸位族老见证下,把账目还有库房钥匙交出来吧。”
这个表面风光的管家权谢氏哪里肯要,眼见颜月命人捧上一摞摞账簿,又从一个精致的匣子中取出一大串钥匙。她胸口一闷,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谢婉玉与她姑侄一条心,眼珠一转,第一时间就哭嚷了起来:“哎唷,姑姑,姑姑您这是怎么了?”
这下,好好一个交接现场立马乱了套。
“快,快请大夫!”
颜家二爷、三爷一个慌不迭地派人去请大夫,一个跟各位族老道不是。
“族长,族老们,今日真是对不住各位,家母身体突地不适,这,这交接之事,不若改天再谈……”
这些人活这么大岁数,哪个不是人精?谁会不知谢氏打得什么盘算?
厚道点的纷纷摆手:“不碍事不碍事,老夫人的身体要紧。”有些碍于临安侯府情面,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逐一告辞。
唯有颜幻之拉着颜五爷,抱不平道:“小月儿东西都拿出来了,老夫人使人拿回去不就成了,还要拖到什么时候?怕不是看不上这空壳子,还要小月儿当家,拿亲娘的嫁妆往里贴吧!”
颜五爷有心从中再得点好处,巴不得这档子事再来回牵扯几次,摊开手无可奈何道:“颜老,这就是您难为老夫人了,既是身子不好,可还怎么管家?不若让颜月再辛苦些时日,待她祖母大安了再说。”
颜幻之“呵呵”一笑,这帮子人惯会道貌岸然,好好一个侯府,为了自己享受,用着已故女眷的嫁妆贴补,还厚颜无耻要全部夺了去,真得亏无人明说,真要搬上台面来,这侯府除了长房那几个小的,估计是无一能在京城立足了。
颜五爷终究还是走了。帮不到颜月,颜幻之甚是遗憾。只得借着颜月出来相送的机会悄声道:“小月儿,你是个聪明的,爷爷没什么能帮你的,只告诉你一句,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你且放心,好好守着你父亲母亲的家事,莫要被人哄了去就行。”
老人的话掏心掏肺,颜月自是感激不已,一双明眸甚是生动:“谢谢爷爷,小月儿记下啦!”
她回首看着依旧瘫坐在椅子上的谢氏,听着谢婉玉逃过一劫的窃喜,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这中馈,你们接也不是,可不接,也别想轻易再好过,好戏,才刚刚开始。